跳得砰砰響,感覺自己是在法庭上麵對法官給自己判刑一樣,“你剛剛說什麼表白……?”

她的一顆星越發的跳得沒有規律了。

而展信佳聽完她的話後隻抬起眼簾,靜靜的瞧著她:“……”

在學校道路的路燈照耀下,展信佳那張素來沒有波動的麵容隱約間竟然流露出了幾絲周頤看不懂的難過,而向來毫無波瀾的目光裏也盛滿了那浩瀚的宇宙裏最沉默的繁星點點。

有那麼一個瞬間,周頤覺得這個世界,這個夢境真實的令人感到可怕。

她曾經見過展信佳這樣的目光,在分手前,她在與展信佳在曾徹夜纏綿之後的那個淩晨,展信佳枕在她的手臂上,黑暗之中也是用而今一般的目光靜默的瞧著她的。

那時的她看不懂展信佳的目光,以為隻是兩個人親密接觸後omega性格的敏[gǎn],為了給對方足夠的安全感,她抱著對方,貼著對方的耳側低低傾訴著:“我愛你…信佳,我真的好愛你。”

那是她此生最虔誠的話語,恨不得當場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對方看看那裏麵是不是密密麻麻的都隻寫了一個人的名字:

展信佳。

“我好想趕快長大趕快畢業,”她抱著愛人,說著自己對未來的打算,“我要娶你,我想永永遠遠的和你在一起。”

展信佳在她的懷裏低笑了一聲,歎息著她的急迫:“我現在就和你在一起呐。”

“那不夠。”她笑著又將對方抱緊了些,興致勃勃的說道,“我要每天早晚都要見到你抱著你睡,給你做飯,帶你去玩,陪你去旅行。”

那個時候的她對未來的所有描繪裏都隻有展信佳一個人的,“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們可以生個小孩,一定要長得像你,粉粉嫩嫩的像一個瓷陶娃娃,可愛到爆,然後周末的時候我們一起帶她去公園……”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的話,懷裏的那個人隻是沉默地聽著,半晌後她終於從興奮中回過了味來,低喃著喚著愛人的名字:“信佳…你睡了嗎?”

“…沒有。”女人在聽到她叫她後終於抬起了頭,一雙溼潤又帶著情/潮的眸子緊緊的望著她,“周頤。”

她叫道她的名字,她及腰的長發散在床榻上,發絲從她的掌中穿過,滿屋都是她濃鬱的青蓮花香的信息素的味道,勾著年輕的alpha那顆躁動的心:

“標記我周頤。”她吻上她的唇,把自己獻給自己生命中唯一的一抹陽光,做了她短暫的一生中最正確的一個決定,“讓我屬於你。”

——讓我屬於你。

女人對她命令道。

語聲落地,世界開始在她眼前崩塌,一切真實的不真實的所有回憶裏隻剩下那滿屋子交融的信息素和無盡的喘熄。

隔著漫長的時光,周頤再度見到了那夜展信佳沉默的雙眸,心房裏那缺失了許久的角落在被人填滿,她從心裏生出了一種“讓這一切繼續進展下去”的放肆感來,可隻有一秒鍾她就放棄了,因為她無可避免的又想起了記憶裏那怎麼也下不停的雨。

那場雨,那片墓地,那碑前黑白照的年輕女人。

那是她再也見不到的展信佳。

那是她對年少時所有的悔恨,就算是真的重來,就算是真的在夢裏,她也不能再讓所有的一切重演。

“我剛剛說你對我表白的事。”展信佳嘴唇微啟,一字一頓道,“我接受。”

她輕輕地笑了起來,如雪花拂麵般溫婉寧靜,眷戀的目光從周頤那張熟悉的臉蛋上輕輕地掠過,然後平靜的頷首道:“因為我也喜歡你。”前世今生,我唯一一個喜歡過的,愛過的,從始至終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