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1 / 2)

可算逮著機會了,拳頭緊捏得血色全無:“我會狠狠抽他一個巴掌!抽到自己手都疼!”

而真的遇見了......

“嗯?”祁深洲應聲,右眉輕挑,幽冷回視。

程伊在他嚴肅的輕挑中捕捉到不可名的諷刺,想到自己素麵朝天,底氣不足,沒沉住氣:“有話快說!”

“看分析師的結果吧。”祁深洲手慢動作抬起,指了指右耳的耳機,挑眉提醒。

程伊一愣,明白誤會人家了,耳朵火燒,幸好帽子擋住。她飛快貓身拐了個彎,直奔取餐處,一秒都不想留了。她剛剛都自作多情了些什麼!

“我下午的飛機。”他緊隨其後,長臂一伸滯在半空,食指在亂七八糟擺了一片的紙杯中輕轉,詢問:“1088,美式。”

程伊沒拿小票,想去櫃台問自己幾號,被祁深洲塞了一杯,聽他湊近磁聲道:“你的,1089。”祁深洲眼窩下淡青明顯,眼神裏又全無疲色,精神得很。

說完他飛快站直,接過服務生遞來的美式,繼續電話:“沒什麼。”

程伊莫名其妙被他牽著情緒,大罵什麼玩意啊,翻了個大白眼往外走。她故意拉低帽簷,把餘光擋死,不想讓自己關注祁深洲跟上沒。

結果剛走到門口被一把拽住,“一起......吃晚飯?”

吃個屁!不是說下午的飛機嗎?

程伊手臂一擰,掙開他並不牢固的束縛。

她不知應如何回應才能掩飾方才的尷尬,也不知自己和他還有什麼可說的。如果他的那句“對不起”是對她說的,那還有聊的可能。

“不了。”

“還和以前一樣。”他語氣了然,非常欠扁。

程伊不爽:“我以前怎樣?”

他順話茬,唇角冷撇:“一點都激不得。”

祁深洲肩倚靠玻璃門,看程伊像根點著的火柴,胸廓迅速起伏,沒幾下又滅了。

意料之外,她飛快控製好麵部表情,朝他笑了笑:“以前年輕,看人沒眼光,不知道一個錯的人會讓我變得很糟糕,讓你見笑了。”

程伊擠出無比虛偽的笑,看他平靜的臉上寸寸冰硬。

她小跑著上了她的紅色高爾夫,放好咖啡,摘掉帽子。

不可否認,放餘光出來,它非常不聽理智使喚地觀察了圈四周,發覺無人跟上,肩頸失望了似的,跟著垮塌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以前說話橫衝直撞,戀愛笨手笨腳,現在能說一口漂亮的膈應話,全身而退,卻也沒有那份真誠和坦率了。

程伊木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靠!忘記抽他一巴掌了。

她這輩子除了媽媽去世,後來的眼淚全是為他而流。

戀愛甜蜜的時候,哭一百回都說甘之如飴,可分手後心裏的天平難免偏向自己。

她最純真的戀愛時光,她的初戀,她所有的第一次全他媽的給了這個大混蛋!

她將臉埋進方向盤,淩晨微博裏那個不像她的她躍入腦海。

雲端的大數據喚醒了她的數字失憶空間,她看一千多天前的起伏心路,像一個旁觀者用上帝視角速覽過去。

那一段異地戀轟轟烈烈又熱熱切切,像快進的連續劇。盡管對結果多少意難平,但過程是不可否認的熱烈與美妙。

到吳蔚家時,程伊一杯卡布奇諾下肚,熬夜的恍惚感消退。

“喏,你最愛的三黃雞。”程伊換了自己專屬的娃娃頭拖鞋,自來熟地去到廚房,拿出料碟,將醬油蔥香的醬料包倒出,瞬間香氣四溢。

“不是說在看房嗎?”吳蔚戴著副金邊眼鏡,筆記本擱在盤起的長腿上,目不轉睛地敲鍵盤。

“算上今天看的兩個,全S市還在售的樓盤我基本都看過了。一句話,喜歡的買不起,買得起的在城郊。”

“你爸那套房子不挺老的嘛,賣了的話應該夠市區首付了吧。”

“我不太想賣那套房。”程伊聲音低了下去。

吳蔚合上電腦,拿起程伊備好的筷子,夾起一塊尤帶血絲的嫩生雞塊:“是等拆遷嗎?那裏會拆嗎?”

程伊想了想,“我爸店離家近。”

“也對,你爸還有店,平時你老說你爸熬夜看球,你催他早睡的事兒,我總錯覺他也跟我爸媽一樣退休在家呢。”

“我倒想他退休呢,開水果店也累得慌,現在是線上、精品水果的市場,他這種業務空間早被壓縮得不像話了,也就是在老小區才有點老客源。”

麵前的三黃雞半生不熟,是吳蔚的口味,也是祁深洲的口味,他喜歡吃生牛肉、生魚片等生食,非常獵奇。

“是不是你們留過洋的人都會喜歡吃生食?”程伊嘀咕了句,見吳蔚吃得香,撐起腦袋問她:“還記得我上次問你,如果遇到前任你會怎麼樣嗎?”

吳蔚啃雞的動作一頓,彎起眼笑她:“你要說什麼?”

程伊剛分手那陣反應很強烈,提起祁深洲便會暴躁,是高強度的工作拯救了周遭好友免於她糟糕的情緒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