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小時候好,瑤瑤一遇到難事就往她哥那兒鑽,就小承治得住她。後來出國說得就少了,長大以後各有各的交際圈,也正常。”井鷗問,“是不是瑤瑤告狀,小承訓你了?他哥護短,情急之下說那些話你別……”
“沒有。”秦碩否認,電話裏出現一陣空白的沉默,他說道,“那井姨,你想沒想過他們之間的另一種可能性?”
“另一種?”井鷗在質疑的當下忽而了然。關於井瑤那年突然提出出國,關於越洋電話每次問及宣承她都一語帶過,關於這麼多年他們之間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曾談及個人感情,不是小時候的情分變淡了,而是那種情分在不知不覺間蔓延擴散早已轉化為另一種根深蒂固的隱秘情愫。
井鷗愛情觀一向開放。兩人都已成年,在認知成熟的基礎上去選擇愛人,這沒什麼不可以。況且在自己全然不知的那段時間裏,他們一定經曆過磨合與碰撞,從新的角度去了解對方關愛對方,這不是頭腦發熱而是深▽
井瑤的確沒有聯係他,連一絲線索都沒有留下。
家屬院小學,小區不遠處的拳館,外國語中學,寄宿高中旁的肯德基,自己畢業的大學周圍,宣承在一天內找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除了溢出來止不住的回憶,一無所獲。
晚上回到酒吧盯場,樓上樓下心不在焉走一圈,見無要事隨意找張桌子坐下,頭對窗外發呆。
季子辰去給正加班的KK送飯,回來便見到這一幕。與小雅交待幾句走到他麵前,“瑤瑤的事?”
“是。”宣承起身,朝外麵揚揚下巴,“抽根煙?”
季子辰點頭,邊走邊問,“我聽KK說病了是吧?要不要緊?”
走至街邊樹下,宣承開口,“瑤瑤親生父親找到了。”
“啊?”季子辰這下真傻眼,機關槍似的發問,“不說人不在了麼?誰啊?不是,怎麼找到的?”
井瑤親生父親離世是家屬院內認定的事實。此時宣承再去想,也許父親才是這一事實的一號傳播者——既成全了井鷗的謊言從而保護住小井瑤那個被編織的幻想,也蓋棺定論給出合情合理的“解釋”繼而避免真相被挖出引發口舌混亂。這也的確是宣前進的行事風格,果斷有力,秘密被藏於永遠不會被發現的深海之下。
“就是……”宣承煩悶地點燃一支煙,“這次結婚,那個。”
季子辰蹙眉想上一會,反應過來當下五官都跟著扭曲,“我靠!”他奪過宣承手裏的火機與煙盒,還未來得及點再次確認信息,“瑤瑤她媽,這是轉一圈又回起點了?”
“差不多吧。”宣承隨口作答,想到這出情緒糟糕透頂。
“這瑤瑤得受多大刺激啊,小時候被騙著長大。再說這結婚對象她肯定老早就認識了吧,天天眼巴前晃誰成想是……”季子辰搖頭,“怪不得請假了,這麼回事啊。”
“沒在家,手機也關機。”宣承看著他,“你想想還能去哪兒?”
季子辰將煙點燃,深吸一口,“你都不知道你問我?別說她一小姑娘,這事換個承受力更強的糙老爺們還得消化消化呢,保不準躲哪兒哭去了。”
“哭不至於。”宣承將煙熄滅扔進一旁垃圾桶,眯眼看向車流,“出國這幾年她變了不少。我出任務她就老實在家等,打電話也是不哭不鬧,自己事一碼一碼全能收拾利索。瑤瑤挺能抗事的,我就是擔心……”
“擔心她太能抗?”
“嗯。”宣承點頭,“以前遇事還能跟我說,這次真是一點信兒沒有。”
兩人沉默地對立站上一會兒,季子辰掐滅煙苗,拍拍宣承肩膀,“哎,你倆……你怎麼想?”
“我怎麼想,”宣承自嘲般笑一聲,“我不敢想。”
“現在這路數,都難受。”季子辰一語道破,“你真覺得自個兒跟嘉念能行?”
宣承閉嘴不言。“試試看”是一個提議,亦是一個出口,畢竟他與井瑤都從未與其他人嚐試過。他希望井瑤邁出那一步,因為太了解,脾氣秉性到她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