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董萌算不算初戀,還是因為那會兒好多人打賭都在說誰先能追到她。我托人給她傳話來籃球場看我打球,她來了,然後就自然而然開始什麼都一起。沒有特別強烈的感覺,非要說的話,走哪兒都有人看著有人羨慕有人議論,和她在一起的的確確滿足了我的虛榮心。看到你臉上的疤瑤瑤你知道我想什麼嗎?我真恨不得撕了她。哪怕進少管所去坐牢我他媽都不在乎,大不了魚死網破。那時我做了一個決定,我會護著你長大,一直到你不再需要守護的那一天。
是我和季子辰提出分開走的,你辰哥那時就顯現出商人的奸詐了,最終談妥的條件是5G片源。他強迫症,分類要按國家、類型、演員文件夾排好,貨到行動。那一周我真看片看到吐,還得時刻提防小諾突然闖進來某些畫麵會汙染到她幼小心靈。這孫子隔著禁閉室窗戶跟你說完就跑回家驗貨去了,千萬甭覺得對不起他。當然也不用覺得對不起我,分開走一陣全然礙不著一起打球一起上課或者一起討論劇情,除非喜歡上同一個人。但從閱片口味上就能看出來,他跟我審美取向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們掰不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大學軍訓你給我打電話數落教官,聽完真是又氣又想笑。我啊,比他們還嚴格,誰給你的膽子跟我抱怨。本來擔心你到新環境不適應,有段時間我一直在刷折扣機票想著過去看看你。後來電話越來越少,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自習室,反正說不了兩句就掛斷。發過來消息卻都是好的,學業優秀,同窗友善,老師和藹,偶爾發來照片你也都在笑,我知道你終於找到自己的世界,守護任務差不多可以結束了。
後來發生的事都很莫名其妙。我經常想,是老天早給我定下一個目的地,而所有的經曆不過是推動我走向那個地方。有段時間我覺得自己是行屍走肉,每天訓練、吃飯、睡覺,抓著我斬不斷的愧疚和宏大沉重的抱負在望不到盡頭的地獄裏掙紮。很累,很苦,最艱難的是我不知道自己心之念念的那些誌向能都有實現的一天,它們是否真的具備價值。後來你來了,那時我並不知道原因,可瑤瑤,你的到來是照進地獄的唯一一道光。
在馬裏我第一次經曆戰爭,神經分秒緊繃著。因為太緊反而出現記憶斷檔,在那裏的四個月很多時刻都變成大片空白。隻剩塵土、火焰、血,一模一樣的畫麵每天每天循環。倒下的人在腦袋裏倒下無數次,臉每次都不一樣,有時會變成自己的。我被圈在一座巨大的迷宮中,分不清自己死了還是活著。直到經過麵包房,我看到櫃台裏的草莓蛋糕忽然記起你的生日,世界重新變得真實。周圍有黃油味,店員衝我笑,腳下踩著的是瓷磚地板,我終於相信自己回來了,活著回來了。可命運怎會輕易放棄捉弄,Alex的腿變成我的噩夢,也成為我繞不開的心魔。瑤瑤,是你及時拉了我一把,從深海中,從沼澤裏,從懸崖邊,隻有我自己知道你有多重要,你對我,有多重要。
我一直都是清醒的。
十九歲生日那晚你毛手毛腳抱住我含糊地說了話,我猜到你的心思卻不敢深究。我擔心你一時衝動,我不確定以自己的狀態能否負責,我更害怕與你成為可能會分開的關係。
我掙紮過,矛盾過,克製過,是清醒讓我做出決定。
正如此刻我依舊清醒地知道我有多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