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於立秋,名字也自此而來。
“生日快樂。”他笑著嘟囔一句,“老過農曆日子,誰記得住。”
“得了我收下了。”我看看時間趕忙催促,“快去吧,不然學校那條街堵得厲害。”
“國際學校嘛,排麵自然要有。”這小子皮一句掛斷,“你忙你的,別著急。”
我是高齡產婦,石頭在肚子裏就不老實,孕期反應幾乎綿延到他落地。兒子出生時家裏還未出變故,那會兒我與母親打趣,“這以後到了家屬院附小還不得稱霸王,老師弄不好三天兩頭過來串門。”然而預言沒有實現的機會——至他將入學風言風語依舊偶爾會被翻出來,盡管那關乎我的大哥大嫂,對他而言隻是印象淺薄的大伯伯母,但石頭擁有著無法改變的宣家人身份,我不能容許過去的烙印打在下一代身上。
國際學校離家遠費用也高,可這是作為父母的我們不得不做的選擇。
石頭小時隻知大伯意外過世,也知我與他再婚的大伯母鮮少見麵各自生活,隨著長大知道宣承、宣諾以及隻有稱呼沒有血緣的井瑤這些堂哥堂姐都很優秀,我想這就夠了,他無需了解我們曾經曆的誤傷以及那些糾纏的悲憤與恩怨,我隻要他健康、快樂、平安長大。
酒過三巡,我聲稱孩子自己在家先行離席。打輛車直奔母親住處,王姐端一盆洗好的水果來開門,宣承正陪石頭在客廳茶幾上做作業,兩人紛紛抬頭,石頭對我比個“噓”的動作。王姐悄聲告知,“老太太還沒醒,”說著又問,“吃飯沒有?用不用給你熱一口?”
“吃過了。”我想去看看母親,可老太太覺輕又怕推門會吵醒她,於是囑咐王姐,“我就不進去了,醒了若燒不退務必跟我說。”
“行,放心吧。”王姐將水果放到茶幾上,“你們聊,我去給兒子打個電話,這星期都沒信兒。”
我點點頭,站到石頭旁邊觀摩。他正做一張英文試卷,旁若無人,下筆飛快。自打從美國交換家庭回來,這小子的“啞巴英語”一下消失不見,學校外語演講比賽積極報名,時不時在家還碰出個“roger that”“nice job”,連老師都誇他進步神速幾次叮囑我們好好培養,若論功臣,這件事第一個要感謝……
“小姑,”宣承站起來,聲音壓低,“你看著他吧,我先回去了。”
見他朝裏走,我一把拉住人,“門在這邊。”
“我去廁所。”宣承滿臉無奈,我笑著拍下他後背。
我坐到沙發上他原來的位置,順手從果盤裏摘粒提子塞到石頭嘴裏。宣承的手機就在旁邊,這時屏幕亮了,靜音狀態,進來的消息隻有四個字——我也想你。
發送者的備注是,瑤瑤。
那一刻,我是石化狀態。
震驚,完完全全凝固的震驚。
我看著宣承一步步走近,聽到他很輕的問話聲,“小姑?想什麼呢?”
我盯著他看,試圖去分辨麵前這個人是不是我的親侄子。
“媽,我寫完了。”石頭開始整理書本,“我們也走吧,讓奶奶好好休息。”
“哦,走。”我心不在焉答一句,拿起手機遞給宣承。
屏幕在觸摸下自然變亮,他看到了那條消息。
“石頭你先收拾,我跟你媽出去等你。”宣承揉揉石頭的腦袋,“走之前和王姨打個招呼。”
“好。”石頭當然察覺不到異樣,一邊往嘴裏塞水果一邊慢悠悠合起文具盒。
我和宣承一前一後出門,毫無交流直至走出單元樓。
麵對麵站定,我立刻發問,“你和井瑤怎麼回事?”
這幾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