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這會兒出門收保護費估計能發個小財。”
趙斌笑,“跟不跟我一塊兒去?”
歐陽勳橫他一眼,把酒水單扔他麵前,“想喝什麼自己挑吧。”
趙斌看看他手上的蘇打水,“我是司機送過來的,你呢,能喝嗎?”
“來都來了,喝唄!”
“爽快人!那就來瓶威士忌吧,我讓他們調一下,咱倆慢慢喝,也別喝過了。”◤思◤兔◤在◤線◤閱◤讀◤
“隨便!”
威士忌被調成低度混合酒,送上來後,兩人也不多言,各自飲下一杯。
趙斌說:“咱倆多少年沒在一塊兒喝了?親戚宴上那些不算。”
他倆頭回喝酒是趙斌打工掙錢的第三個月,他帶歐陽勳下館子,開了一瓶洋河。在趙斌的攛掇下,歐陽勳喝下一大口,嗆得眼淚都下來了,那一年他十五歲。
歐陽勳不用算都記得,“我二十一歲之後就沒再跟你單獨喝過酒。”
原因不言自明,趙斌嗬嗬一笑,沒接茬。他還點了幹果和蜜餞,抓了把花生在手邊,一顆顆剝,跟玩兒一樣。
“禮拜二我去看過姑媽,她人瘦了一圈,姑父跟我說你上周回去衝他們發火了,姑媽氣得好幾個晚上沒睡好——你不該對姑媽那個態度的,她說的那些話吧,雖然不好聽,但也是為了你。”
歐陽勳被戳痛,反唇相譏,“你對你媽的態度就好了?”
“是不好。”趙斌倒也坦誠,“你學我沒什麼可光榮的。”
歐陽勳閉嘴,喝酒。
“雖說做兒子的不該嫌棄自己老娘,但老實講,如果我有個姑媽那樣的娘,我絕對會非常非常孝順,把她哄得開開心心的。”
歐陽勳冷哼一聲。
趙斌扭頭看他,“歐陽,我從小就羨慕你,你想要個什麼很容易就到手了,輪到我卻得費老鼻子勁!我記得你小時候有把水槍,灌了水可以齜出去老遠。我也想要一把,可我媽就不肯給我買。”
歐陽勳慢悠悠說:“我想起來了,那把水槍我帶去了外公家,後來就丟了。”
趙斌嘿嘿一笑,“被我拿走了。”
歐陽勳目露鄙夷掃了他一眼,“我就猜到是你!想玩跟我說一聲,我會不給你麼?”
“我也是要麵子的,跟你一小屁孩張嘴,我還真下不來這張臉。”
“切!跟我裝什麼老啊,你自己也是小屁孩呢!”
“不過你最讓我羨慕的還是有個好媽媽,既出息又體麵。我八歲那年寒假,跟姑媽去她單位玩,看見她辦公桌玻璃台麵下壓著一張電熱毯,手擱在上麵暖呼呼的,我都驚呆了,原來還有這麼舒服的桌子!姑媽說,如果想要這樣一張寫字桌,就得用功讀書。可惜,我念書沒耐心,勉強讀到高中就跟學校撒揚娜拉了,到底沒能弄到一張體麵的辦公桌。”
歐陽勳聽著別扭,“你說這話是寒磣誰呢?你現在就是想給你的桌子鑲金邊都沒人敢攔你。”
趙斌笑,“是啊!可還是遺憾呐!人就是這麼不知足的東西,吃著碗裏看著鍋裏。”
他長長歎了口氣,“我今年虛歲也四十了,總算明白了一點道理,這頭一條,錢是個好東西,有錢就能有體麵!第二條,命裏不屬於我的,就是搶過來也沒用——那把水槍到我手上才玩半天就壞了,還有靜宜……”
歐陽勳使勁清嗓子,趙斌便打住了。
兩人默默喝了會兒酒。
趙斌問:“當年為什麼不來找我算賬?換作是我,絕對得把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