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從客廳排到別墅外麵去。
即便如此,莊曼儂還是一聽就明白她說的那人是誰,也隻有那個人是薑池時何桃才會這樣問她,畢竟何桃是少女時代唯一一個窺破她秘密的人。
“我說好了,該你了。”
到底有沒有喜歡的人?何桃像小學生那樣刨根問底,莊曼儂卻好似是被蛋糕噎住,藏著說不出的悶昏。
“核桃姐姐,舅媽讓你過去她那兒,還有曼儂姐姐。”穿著粉色蓬蓬裙的小女孩打斷了二人的交談。
何桃暫且忘了要問的事,拂了拂裙擺起身,莊曼儂也悶悶地推開盛蛋糕的碟子,跟著何桃起往大人那兒去。
兩個媽媽也沒什麼要緊事,不過是又來了幾個好友叫女兒見見,莊曼儂大都認得,挨個兒叫過去,直到到了一個穿著淡青色旗袍的美婦人麵前才頓住。
這個……有些眼熟,但的確是不認得的。
何桃好像也犯了難,轉頭示意被人拉著說笑的盧薈女士,盧女士見狀脫身過來,笑著朝那位女士說:“看我,都忘了和兩個姑娘介紹您了。”
“沒事,兩個姑娘都很可愛,我有意逗呢。”她說著又打量起莊曼儂。
盧女士轉頭和兩個姑娘介紹:“這位是薑慕月女士,總不用我多說罷?”
薑慕月……人雖從未見過一麵,名字卻是聽過百遍的。
國內旗袍設計大師,自幼與兄長一同學畫,天資聰穎,二十世紀末年紀尚輕的她就設計出一款讓世人為之驚豔的旗袍,從此佳作不斷,世紀之交時又創辦了自己的品牌——“慕”,從此往後,“慕”便成了她的標簽。
高妙女士年輕時是個音樂教師,幾乎日日穿著旗袍,更是薑女士的追崇者。莊曼儂不單聽媽媽說過她,還在大學某堂公選課上聽老師講過她的輝煌……
何桃想來和她差不多,兩人聽過這話都鞠躬叫了聲人。
“我聽你們叫其他人都是叫阿姨,怎麼到我就叫‘薑女士’了?”薑慕月微微挑眉,眼角歲月留下的皺紋替她添了些風韻,似溫柔,也似堅毅。
“薑阿姨。”二人齊齊改口。
兩個大人笑了笑,盧薈將人往友人那邊引:“不如去那邊坐上會兒?”
“何太太要是不介意,我想再和這個小姑娘說幾句,”薑女士轉眸看向莊曼儂,哄人一般,“你介意嗎?”
莊曼儂瞢瞢搖頭,盧女士更沒有介意的理,挽著女兒離開,原地立著的二人也轉去無人的露台坐下。
暮色四合,天比冰藍色要深。
今年的公曆與夏曆差了將近一月,眼下八月中旬也接近夏曆的中旬,不規則的圓月懸在天幕,朦朦朧朧的月光照在露台上,與燈光交織籠著兩人。
薑女士凝視著眼前的年輕女子,眼角的紋路又展露一次,問道:“你是阿妙的女兒曼儂吧?”
“嗯。”她有些拘謹,點頭的動作都小之又小,倒也不好奇她認得自己的事兒。
“冒昧留下你,其實是想請問你兩件事。”
被一個長輩說“冒昧”和“請”,莊曼儂有些難為情:“薑阿姨請講。”
“唔……”玻璃桌麵上有支花瓶,薑女士看看她又看看花,沉吟半晌後幹脆從沙發上起身,款款走到她這邊,附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月光下,莊曼儂臉色漸漸變成果盤裏紅蘋果的顏色。
***
“別吃了,也不怕胖。”何桃劈手奪過莊曼儂手裏的蛋糕,“薑女士和你說什麼了?”
莊曼儂沒反駁,又撓了撓左臂,剛剛在露台上被夏末的蚊子叮了下,到現在都沒好。
何桃被她急得抓心撓肝,哼哼道:“讓我猜猜,她是不是看你模樣不錯,身材還行,就想要你做她的mod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