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尾音帶著些不確信。
“明天見。”他替她肯定。
下車後,她又跟哈哈揮別,一如往常那樣看著薑池開車離開才推門進院,路過那些仍被包著腦袋的向日葵,開門進屋。
玄關處擺著雙沒收進櫃子的皮鞋,款式很適合年輕人,顯然不是爸爸的,至於莊景伊,他還在外麵跟何冬容聊聊……
果然,下一刻她便聽見爸爸和靳驍的說話聲。
莊曼儂換好鞋,到客廳與人打招呼,靳驍還和平常一樣,就像是忘了她在醫院和他說的話。
她有些不自在,招呼完人就跑去廚房,隻聽身後爸爸略帶歉意地和靳驍說:“儂儂最近總沒頭沒腦的。”
“誒?回來啦?”廚房裏切燈籠辣椒的高女士拖長尾音問她。
“嗯。”她洗洗手,“我幫你。”
雖然她從不染指廚房煙火,但動動刀子洗洗菜這種事還是會的,她替高女士打下手,看她如何炒菜做飯,腦子裏想的卻是薑池那麼個大男人站在廚房學手藝的場景。
高女士無意瞥見她笑,已經沒了大驚小怪的心思,要知道連阿佩都和她說儂儂最近越來越愛笑了。
菜品一道道端上桌,高女士忽然皺眉:“景伊怎麼還沒回來?”
莊曼儂攔住她要打電話的動作:“哥哥和容容在一起。”
高女士默然片刻,恍然大悟什麼,沒再多問上桌吃飯。
靳驍自然也留下吃飯,用餐中途手機響了陣,他看眼後掛斷。
“騷擾電話?”高女士問他。
“嗯。”他沒否認,繼續添菜到碗裏。
以往他要是吃到高女士下廚做的飯菜都會笑著誇道一番,可今天沒有,整頓晚餐都靜謐得不同往日,莊詠歸與高妙當然覺察得出異樣,這靜謐的源泉就在兩個年輕人身上。
他們不便提起什麼,直到飯畢,靳驍忽然開口:“儂儂介意再跟我談談嗎?”
眾人還沒下餐桌,聽聞這話麵色各異,莊曼儂思裁兩秒點點頭。
兩人出去花園,繞過向日葵拐向花房,花房外種有幾叢茉莉,這時節正香。
見靳驍有意進花房,莊曼儂出言:“就坐在花房外好嗎?”
花房內或許會很壓抑。
靳驍點頭。
木椽花房外左側簷下有一架秋千沙發,右側簷下則是相對而設的長凳,兩人麵對麵坐下,打開簷下的燈。
靳驍問她:“你和那人在一起了?”他昨天在窗戶前看見那人送她回來。
“嗯。”
良久無言,再開口時他說:“在醫院裏,有句話我一直沒問出口。”
他那時幾度糾結,終於打算開口問她時卻遇到位相識的醫生招呼他,他竟然逃避似的跟著那人離開。
後來,他在院長辦公室外看見了草坪上的一幕,那個男人懷裏的金色向日葵險些晃瞎了他的眼,他可真討厭向日葵。
“什麼話?”莊曼儂問他。
靳驍垂頭,眸光晦澀不明:“想問問你,是不是還記得玻璃球的事?”
“玻璃球……”她蹙眉,她隻有一顆玻璃球,印象中那顆黃色內花的玻璃球是和靳驍有些關係。
她神情恍惚,這讓靳驍有些不解:“你不記得?”
“嗯。”
“不記得……”靳驍低聲重複句,而後問:“那你為什麼會討厭我?”他說著自嘲一笑,“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那件事才討厭我的。”
莊曼儂抿唇:“我沒有討厭你!我隻是不喜歡你的親近……”
這和討厭又有什麼差別?
靳驍沒說話,天色愈發晦昧,他懷裏的手機又響起來,還是看一眼便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