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時幾乎連聲音都不聞,敵人甚至隻覺得脖頸一涼,像是被誰吹了口冷氣,隨
後才會感受到噴薄熱血從創口處湧出。
兩個人連海連的衣裳都沒摸到便交代了性命,另一個終於攥住了海連的胳膊,卻被青年掀翻在地捅了心髒,海連朝還有一絲餘氣的這人友好地笑了笑,攥刀的手腕一轉,加速了他的死亡。
做完這一切時船體又開始搖晃,海連踉蹌兩步,扶著炮台站了起來。他兩天米水未進,光靠灰沙嘴巴裏的那一點臭口水撐到現在,到底體力不支,青年閉眼又睜開幾回,等視線不再模糊後才直起
身子。臨起身時他還有些念念不舍地摩挲了兩把漆黑炮身,小聲嘟囔道︰“真是好炮……放到毒蜂身上沒準能試著去幹一把費科納家的船,給東州人太可惜了。”
“你說什麼可惜?”
“誰?!”
海連回頭得急,腦袋又有些發暈,好在搖晃的視野裏已穩穩捕捉到了來人。
那人從昏暗的貨艙裏走了出來,是個高挑的東州人,麵容浸在夜色裏看不真切,隻能依稀辨認出此人穿著的猩紅鬥篷與外麵那些海軍相似,但用料更講究,邊緣處還滾了一道精致的黑色繡紋,如
果沒猜錯,此人就是這艘軍艦的船長。船長朝海連微笑著,他一手扶著腰間的刀柄,另一隻手平舉,掌中之物直指向海連的腦袋。
海連一看到這東西,頓時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海盜,認得這是什麼麼?”來人還故意問他。
“認得,短火銃。”海連舔了下嘴唇,“你食指動一下,我腦袋能被打個對穿。”
“咦,看來還挺有見識。”
“在博浪商那裏見過,太貴了,買不起。”
“是挺貴的,北漠鐵格穀出產,花了我兩個月的俸祿。”
海連把手背在身後抓穩炮台,不肯讓眼前的人看出自己已到強弩之末,“看來你俸祿不低嘛……船長?”
“對。”對方承認道,“你也是?”
“不是,我做夢都想當,當不了。”海連並不想跟這個人扯這些廢話,但兩人之間距離太遠,他沒法保證自己能躲開那發槍子的同時還能迅速近身結果了對方,“你這船長,不稱職,不跟著夥計
們一起在甲板上,居然在犄角旮旯裏貓著,怎麼,怕死啊?”
那人聽見這話後笑意更深,他點點頭︰“我確實沒什麼經驗,才上任兩個月,這是第一次和海盜作戰。”
海連也跟著笑,他笑起來的模樣像隻貓似的,聲音也懶散︰“兩個月……兩個月隻夠在淺水窪裏和光屁股的孩子們玩吧。”
他嘲諷船長,船長也不生氣,甚至還有閑心轉了話題︰“你剛剛說什麼可惜?”
“我說你挺可惜的,”海連緩緩眨了下眼,“第一次出海,就會死在我手上。”
話音剛落,他手中一丸事物便揮在了地上——第二枚煙霧彈,他在白色霧氣的包裹下一躍向前,腳步落地的瞬間頭皮驟然一辣,同時耳畔炸響,對方果然開槍了。好在火銃都是單發,一旦射擊後
裝彈的時間足以讓這人在海連手下死上十個來回。海連知道自己腦袋肯定被火彈擦出了口子,但他沒空去擦一把流到眼睫上的血水,手中匕首橫揮向那人的脖頸。
然而他沒能感受到割開皮肉的輕快聲音,反而砍在了一樣硬|物上,金玉相擊般的脆聲響起。槍管!海連立即反應過來,他後撤半步,立即發起了第二次攻擊。
煙霧阻礙視線,也讓彈丸中刺鼻氣味直往喉嚨裏灌,在這隻能聽聲辯位的情況下,海連咬著牙絕不願咳出一下,但他沒料到的是對方同樣經驗十足。兩人在混亂中交手數次,海連都無法將刀子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