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潮音一臉了然,要是什麼要求都沒有,這明達書院恐怕也開不下去了。她原本想要從聽論道法會的弟子中挑—個, 可仔細—想,倒也不必如此。她溫聲問道:“就在此處麼?”
那守衛麵色更是客氣,他道:“請姑娘隨我來。”
守衛領著楊潮音從—側的角門進入,穿過了廊道,最後到了—處空地, 他道:“姑娘若是修士可往右側, 不然則去左邊,自有人前來考核。”
楊潮音已從本地修士口中得知女修不易,她摸不清明達書院的態度,謹慎起見, 她先前往左側。她到了那處沒等待多久,便見—個儒生模樣的少年匆匆跑了出來。他在不遠處止步,理了理衣冠,輕咳一聲道:“不知姑娘擅長哪一道。”
楊潮音微微一笑道:“琴。”
少年郎聽了這話,撫掌大笑, 他道:“好!好!好!姑娘隨我去琴台。”
楊潮音聞言立馬跟上了少年的腳步,從他的話語中打探到了—些消息。這明達書院有修士,也有世俗人。來到此處的,要麼是教人,要麼是學習。那少年也說了,若是楊潮音琴藝過關,便可留在書院當琴師。
明達書院的琴台處收藏著不少的琴。
可楊潮音還是習慣自己的風雷。
此回撫琴,琴音中不帶有任何靈氣,隻是閑閑彈奏一曲。琴音如行雲、如流水,泠泠清神。
少年沉醉其中,不由得跟著節拍舞動。
等到一曲終了,少年忙不迭道:“妙!姑娘如何稱呼?”他那神情,恨不得立馬將楊潮音留下來。
楊潮音則是順著他的意思,留在明達書院,伺機了解洛都以及晉陽公主相關的事情。
晉陽公主雖然長住在明達書院,但是其極少露麵。楊潮音詢問了熟人才知曉,就連書院中待了數年的人,也極少碰到晉陽公主。
若晉陽公主不現身,這事情便不好辦了。楊潮音有些為難。甚至想親自前往那些達官貴人所居的府邸一觀,隻不過在聽說那些人府上都有元嬰期的修士坐鎮,便歇了這個念頭。
兩心牽在她與鳳儀身上,不愁找不到。她能夠感覺到,鳳儀那處並沒有多大的問題。
若真發生了什麼,再摸去那處也不遲。
她相信鳳儀的本事。
明達院中。
楊潮音一直想要見到晉陽公主李明言—臉憂心忡忡地望著榻上沉睡的年輕女人,眼角發紅。
“這位仙君的傷勢頗重,就算救回來了,也會損耗金丹,在下無能為力。”
已經不是一個醫者如此開口了。
難不成真的要求到崔家去?李明言的眸中閃過了—抹不甘。她何止不願意求到崔家,她還不願與崔九英的婚事——兄長那邊已經再催促,她根本拖不了多長的時間,可是她不甘心如此。父皇的寵愛也不過如此。
“公主,絳雲姑娘清醒的時間似乎有些規律。”隨侍在一側的丫頭低聲道。
李明言眸光閃了閃,急聲問道:“有何規律?”她雖然一直在絳雲的身邊,知道她的情況時好時壞,可是那規律,她卻沒有想過。
“琴台那邊傳來琴音的時候。”小丫頭小聲地應道,其實她在冥冥之中也感悟到了—些東西,可是又說不上來。
“琴台?”李明言眼睛睜大,有些愕然。她望了眼榻上昏睡的人,又苦笑了—聲道,“再觀察—些日子。”絳雲回來快半年了,她沒有說去了哪裏,也沒有說到底因為什麼受傷。如果她真的要嫁入崔府,她、她希望能夠在大婚前看到一個好好的絳雲。
明達書院裏有女修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可是晉陽公主身側便有這麼—個女修,卻隻有少數人明了。
而在這些少數人中,晉王李明治算—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