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等她想明白,元鳳儀那邊爽快地應下了。她凝視著元鳳儀,一句話脫口而出:“你不記得了,為什麼還信我?”
元鳳儀輕笑,她走近了楊潮音,腰間係著的海螺擺動,環佩琳琅。她道:“你的身上有兩心牽。”頓了頓,她又道,“若隻是尋常人,不該如此。你是我的道侶。”
她說得坦然,楊潮音聽了這話後,腦中似是一片驚雷聲,她的麵色緋紅,望向元鳳儀的眸光也軟得厲害。“你、你胡說……你在說什麼?什麼道侶!”她有些羞惱地瞪著坦然的元鳳儀。
元鳳儀一挑眉,困惑道:“不是麼?”
楊潮音不吭聲,好一會兒才道:“鳳儀,跟我走。”
她一把抓住了元鳳儀的手。
可元鳳儀並沒有動作,她微笑地望著楊潮音道:“我要同龍山城城主告別。”頓了頓,又問道,“你現在留在哪兒?”
楊潮音沉默片刻,應道:“玄音宗潮音閣。”頓了頓,她凝視著元鳳儀,詢問道,“你為何不問我名姓?”
“潮音,楊潮音。”元鳳儀笑道。有兩心牽,在見到人時,她一眼就看透了楊潮音的根本。
楊潮音:“……”同樣都是兩心牽,為什麼她這處看鳳儀,一切都被天機遮蔽?這賊老天故意的麼?心中想著,左右是在玄音宗的地界,出不了什麼事情,她要告別就讓她告別吧。片刻後,她頷首道:“等你這邊的事情了結,你來玄音宗尋我。”
元鳳儀輕柔笑道:“好。”
楊潮音離去沒有多久,高如淮就回到了院中。第一件事情便去小院中探望元鳳儀,生怕她忽然間消失了。玉音宗少宗尋找道侶之事,早就向四麵傳開了,可不少的人像他一樣心動。他借著別的門路將畫像送到了少宗師朝陽的手中,聽說他極為滿意。這回清音法會,少宗也在玉音宗前往此處的諸弟子中,他匆匆忙忙跑去求見,從少宗主口中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他心中的石頭才落下。
元鳳儀望向高如淮的視線溫和,但並沒有太多的情緒,如看一個陌生人。她道:“我要走了。”
高如淮先是一愣,繼而大怒,他冷著臉道:“這是什麼意思?!”
元鳳儀望著高如淮,詫異道:“你聽不明白?”頓了頓,她又笑道,“你與我之間的關聯,你心中應無比清楚。我並非此處之人。”
高如淮陰沉地望著元鳳儀,他怒聲道:“可你之前沒有反對。”
元鳳儀道:“那我現在拒絕。”她仿佛沒有望見高如淮那怒不可遏的神情,又淡笑道,“我的道侶尋過來了。”
高如淮:“……”
他有些頭疼,明明遇到這位的時候,這位什麼事情都忘了,哪裏又跑出一個道侶來?難不成一開始就是耍他的?現在少宗主那邊已經說定了,這事情怎麼能容她反悔?高如淮死死地瞪著元鳳儀,他拂袖道:“你休要胡言,你是我高家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有道侶。”
元鳳儀不答話,她隻是望著高如淮輕笑。留在高家,隻是憑著感覺行事,似乎如此就能找到自己一直想找的東西。但是現在楊潮音尋過來了,她反悔了。她其實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隻是想著大不了換一種尋找途徑,抑或直接放棄那不明的東西。
高如淮見元鳳儀說不通,便不打算再好言好語。他手一拂,便在小院落下了一個陣盤,又於上頭打了數道符籙,擺明了要將元鳳儀囚禁在院子裏。元鳳儀垂著眼睫,並沒有多說什麼。高如淮留下了一句“好自為之”,轉身便走。他心中反複回味著元鳳儀說的話,若真的有道侶就難辦了。可這事情不好告知少宗主。為今之計,隻能讓少宗主與她見上一麵。依少宗主的性子和行事風格,事情多半能成了。
星羅天中,如龍山城城主這般的修士數量並不少,因而高如淮的事情並不為人所知,能夠打聽出來的便隻有“擅鑽營”“小人”之類的。但是師朝陽就不一樣了,身為玉音宗宗主師清嘉的獨子,其生來便是含著金鑰匙,萬人矚目。這玉音宗終究要傳到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