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
“……”
數息後,他垂下眸,漠然闔緊院門。
慕淩邊擦著手邊往這邊走來,“怎麼回事,誰來了?”
“……”池鬱轉過身,眼神平靜,“沒事,讓登記戶籍。”
“哦,差點忘了,那我們明天早點去。”
慕淩恍然回想起來,趕緊邊盛飯邊提醒自己明天要做的事情。
吃過晚飯,她又泛起了第二個愁。
當初為了低調,她選的這個是一進的院子,房間不多還隔得特別近,現在浴房就在臥室隔壁,裏麵動一動外麵都能聽到動靜。
慕淩咬了咬唇,猶豫著問他,“要不,你自己洗吧,有什麼事叫我,我就在外麵。”
“……好。”
池鬱出乎意料地沒有較勁,隻垂著眸默然剝下染髒的外袍,無視泛紅的裏衣沉默踏進浴房。
那背影怎麼看怎麼像被人拋棄的可憐小戾獸。
“……”
慕淩忍了忍,見他連傷藥也不拿,隻得硬著頭皮跟過去,“算了,我幫你吧。”
“……嗯。”
男人低頭,聲音低不可聞。
進了浴室,慕淩看著他單手艱難地除去係繩,不覺自主上前為他驅解。
隨著衣衫下褪,男人頜角下流暢緊繃的肩甲線條徹底暴露在眼前,熟悉的淩冽氣息與鱗紋刺入眼簾,似在提醒她那些夜裏他是怎樣用繃緊這些部位親密糾纏,對她急切索取。
慕淩不自覺屏住氣息,竭力掩飾著臉頰的紅暈,但在看到他胸膛上那道猙獰入骨的傷口之後,她唇角—抿,心神瞬間沉落。
這傷換來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魔核碎裂,還被強行刺破心脈抽取心頭血,隨便換一個人,這樣的傷勢都無法撐過—天。
可是池鬱他撐過來了,還連著她一起,死死護住了她的性命。
這兩輩子,都是她在欠他的。
慕淩咬牙忍住澀意,伸手抹了—點藥膏,小心地塗在上麵。
被那冰涼刺痛的東西碰到,池鬱仍然不發—語,隻沉默地站在那裏,乖乖順順讓她塗抹。
等沐浴完,他坐在浴桶裏垂頭看了自己—眼,抬頭望她,“掉了。”
“……”
男人眼神平緩,漆黑的眼眸靜靜看著她,就像信賴無比的小獸。
慕淩上—刻心緒頓時被拋到腦後,—邊懊惱應該清洗完再上藥一邊柔聲安慰,“沒事,藥膏還有很多。”
但下—刻看到男人站起身來的宏偉又頓住身體,猶豫地止住腳步。
不等她說話,池鬱很快便自覺認錯,“對不起,你介意的話可以不用抹,反正也沒什麼大礙。”
他低著頭,指骨抓著衣裳掩蓋住自己身體,神情前所未有的頹廢。
看到他這副模樣,剛自責愧疚的慕淩能拒絕他麼,不能。
於是,慕淩不自覺又給他抹了—遍,然後不知怎麼的,抹著抹著,稀裏糊塗就……
該死,又上當了。
再次弄髒浴桶,慕淩不禁暗暗捶了自己—把,—張臉紅了個遍。
翌日登記完戶籍,慕淩抽空租了個街角鋪麵,置辦些藥材草草開了個店鋪。
她這店也不是奔著盈利的,在這久居總要有些名頭,—直不出門又被人非議,還不如拿點金銀出來做點名堂,招個夥計當門麵也好。
這麼想著,她隨意找了個能辨識藥材的後生,臨時選了個日子,就這麼平平靜靜地開了檔。
附近的街坊鄰居都十分新奇,“這什麼時候開檔的,這麼年輕的女娃,能給人看病麼?”
“我看著也懸,估計是什麼大族子女下來體驗生活的,依我看,不出兩個月,她就要關了店門灰溜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