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航一焦急地問了聲,他的傷勢還沒好全,背上一動還是撕裂的疼,喉嚨也是這樣。

他把快咳出來的血塊憋了回去,放緩動作讓顧歸坐到地上,又讓他靠著自己的肩:

“怎麼了?”

“那個林葉畢是不是還是傷到你了?”

他有點恨,恨自己太過於弱小。

當危險來臨時,霍航一才知道自己顯得多麼無力,他根本不能保護好顧歸,他甚至還需要顧歸來救他。

顧歸的眉頭鎖得越來越緊。

腦袋也不是疼,就是漲,像是一團亂得發麻的線團需要他慢慢地理開。

他連霍航一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太清了,整個人都像是陷入雲裏霧裏般,顧歸的手指控製不住地掐近霍航一的手臂裏。

霍航一一聲不響地忍下痛,空出一隻手輕輕地幫顧歸按揉著太陽穴,低聲著問道:“怎麼樣,好點了嗎?”

顧歸這次終於能聽清了。

霍航一的聲音像是有什麼魔力一般,一點點安撫下了他躁動的太陽穴。

又或許是因為記憶裏的拚圖找到了歸屬的位置,顧歸腦袋裏的脹痛感終於漸漸消退了。

他的臉色也沒有那麼蒼白了,嘴唇更像是滴血了一樣的紅。

但他的表情更加複雜了,驚訝之中又好像藏著些理所當然的了然,他慢慢扭過頭——和霍航一對視。

他們的目光纏在了一起,無比地融洽。

突然地,顧歸低下頭,閉著眼睛吻住了霍航一的唇,柔軟的唇貼合在一起,比視線更加纏綿。

他修長的手指摁住了霍航一的後腦,自己微微揚起了下巴。

這個吻更深了。

像是要把靈魂都剖出來交融一般,顧歸突然睜開了眼,從他的角度,霍航一挺直的鼻梁在他的麵前一覽無餘。

他伸出手,精準無誤地搭上了霍航一的脖子,輕輕地摩挲了幾下。

——在那上麵,有他留下的牙印,他親口留下的、咬得很深的牙印。

顧歸又閉上眼睛,繼續安靜地主導這個吻。

霍航一的舌頭好像不小心被他的尖牙劃破,鮮美的血液從他的舌尖流了下來,顧歸下意識地吮xī了一下。

——這是他最難以抗拒的味道。

記憶慢慢地回籠,回憶裏的味道也慢慢地實質化了,是剛還在遊離於他舌尖的味道。

他言寓想起來自己是怎麼失蹤的了。

當初顧冬苓剛從第七所出來,她身上帶著的保險箱裏還藏著剛從霍航一身上抽出來的血,哈裏森碰到了她,正好被顧冬苓攔了下來。

因為霍航一是第一個能把吸血鬼的血液和諧地融合在一起的人類,而那個吸血鬼恰好就是哈裏森。

顧冬苓說有些問題想要問他,但哈裏森很討厭第七所的味道,他們兩個就一起去了外麵,隨便找了一個小巷。

無數個巧合就會堆積起意外。

就在那個時候,哈裏森看到了林葉畢。

他們兩個的目的都很簡單,就是除掉對方,幾乎不需要交談,就可以纏鬥在一起。

如果隻有他一個人,他和林葉畢打個平手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偏偏還有顧冬苓在。

哈裏森不是很在乎這個人類的生命,但是他也不能看著這一個人類死在他麵前。

這樣一來,他隻能和林葉畢落個兩敗俱傷的程度。

林葉畢是受了重傷走掉了,但他也差不多,純血族一受重傷就會沉睡,可他當初的目的還沒完成,他不能沉睡。

於是,顧冬苓把保險箱打開了:“這裏有霍航一的血液,他的身體裏包含著你的血液,理論上來講,把這注射進你的身體可以適當緩解你的傷勢。”

哈裏森先是皺了下眉頭,他其實有點嫌棄這個人類的血液,直到他聞到了那股淡淡的鮮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