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1 / 3)

相照了一般,用再一次重重互相握了下對方的手,加以總結和肯定。

何秋待郝邁昂頭挺胸離開後,問謝冬芽,“郝邁這完全是甩鍋給藝人了啊?他們這是要開撕了吧?”

謝冬芽沉吟一下,然後說:“雖然齊思甜離婚後需要正麵的形象挽回聲譽,重塑人設。但郝邁也不會輕易得罪拿S級的項目亂來。他們之間一定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正說著,忽然二人身後,有人喚了一聲“大嫂”。

謝冬芽回頭。

那人在五米開外,穿著洗舊了的羽絨服和牛仔褲,風塵仆仆的,拄著根機械拐杖,一條褲腿下空空蕩蕩。

謝冬芽連忙迎上去扶住他的手臂,“老三,你怎麼來了?”

範有歲滿臉的抱歉,“本不該來的,但我聽說老二和老四過來煩過你,我想我不得不過來。大嫂,你現在有時間嗎?”

謝冬芽抬腕看了一下表,“有半個小時。”

範有歲點點頭,“也好,那給我二十分鍾?我跟你講點事兒,成不?”

謝冬芽沒有遲疑和拒絕,她回頭囑咐何秋,“你先去會議廳。”然後攙著範有歲,“走,我們去那邊的咖啡廳。”

第28章 .

範家人都有個好基因,就是長得不太顯年齡。就算是少時便隨他母親在外奔波打工的範有歲,經曆了經年的風吹日曬、經曆了多年前的生死一線,到如今那張麵孔,雖然皮糙膚黑,卻還是透著股子不像他實際年齡的嫩氣。

謝冬芽在範有歲出車禍時,去醫院看過他一回。那時他的左腿剛被截肢,躺在床上,被醫生宣布傷殘等級,等著範文軒為他辦理殘疾人證書。

那時候的他,自己就是張證書,是範恩祖理直氣壯要長子擔負全家重擔的人證物證。

範恩祖在病房的門口,當著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病人、家屬,抬高了嗓門把範有歲的這條命標完了價,逼著範文軒當著圍觀群眾的麵給拍下來。

這是他最擅長的做事方法,用在範文軒身上屢試不爽。每一次,謝冬芽記得,每一次,她都沒有辦法硬著頭皮從人們指指點點的手指和目光之下,把範文軒撈出來。

範有歲的親媽,堅強而獨立了幾十年的女人,曾經也是一個毅然決然的出走的娜拉,遇到了那樣的人生巨變,也無法不被擊潰。她沒辦法拒絕仰仗丈夫的長子援救自己親兒的這個最可能實現的解決方案。

她坐在範有歲的病床前,眼睛裏頭全都是卑微的乞求,就那樣牢牢地瞅著範文軒。

謝冬芽知道範文軒這一次是怎麼都跑不掉了。

就像在叔叔葬禮上一樣,範文軒回過頭來,和她隔著嘈雜的人頭,匆匆對視了一眼。

就那麼一眼,不過一兩秒鍾,他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對方真實的無能為力。

婚姻關係就像一張被淋濕後又曬幹的薄紙,手一拍,腳一踩,就碎了。

謝冬芽清清楚楚地在嘈雜的人聲裏,在範恩祖裝腔作勢的哭腔中,聽到這張紙碎裂的聲音。

她是有一點不甘心的,和範文軒在那張她自小就不信任的證書下,他們也算是如膠似漆地以夫妻的名義生活了三年多。

沒有屬於自己的房子,沒關係。他們早就把南藝博士生宿舍住成了自己家。

沒賺到什麼錢,也沒關係。他們倆都不是能輕易被過分奢侈的欲望控製的人,生活不過一日三餐而已。

帶孩子這個難題,更不是難題。張諾嘴上是止不住的抱怨連連,但是在行動上大包大攬地把範亦可從嬰兒養到了幼兒園小班,養得是嬌嫩又驕矜,三歲就會背唐詩唱越劇。

然而呢,生活對有的人是陽光灑遍每個角落的暖房,對有的人卻是不斷給出一個hard模式的塔防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