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的姿態。他又一邊往後慢慢退著:“滾。你們。都給我滾。”

簡行毫不猶豫地往外走,機械師與工程師都被裏頭的動靜嚇到了。

他們沒想到團隊氛圍一向很好的內部,竟會爆發這樣激烈的爭吵。

所有人都像看猴子一樣看他,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話。簡行的牙關扣得死死的,胸腔內住了一頭張牙舞爪的野獸在內部撕扯。

簡行想要大喊大叫,想要痛哭一場,但他不能。

所有想看他笑話的,想打敗他的,想擊垮他的。

他絕不讓他們如願以償。

絕不。

外頭下著雨,簡行帶來的傘正好派上用場。

站在台階上,將雨傘撐開,麵無表情地往下邁。

蘭珩追了上來,焦急地看著簡行,簡行毫不留情以極重的力道撞開了他。

蘭珩想將手中的項鏈還他,簡行看著這項鏈,真是諷刺極了。

就因為在密室逃脫裏,蘭珩給他撿了項鏈,他以為蘭珩外冷心熱,隻是有些傻。

可蘭珩比誰都要精。

簡行接過蛇骨鏈,毫不留情地往馬路上丟去。蘭珩下意識拔腿想去撿,卻有輛摩托車違規在人行道上飛馳而過。

終歸是心軟,簡行看不得血腥畫麵,蠻力拽過蘭珩。也正因為這個舉動,簡行身上濕了一大片。

蘭珩像是得到救贖反按簡行,簡行心情煩躁得不行,狠狠地甩開手揚起手臂,想用力給蘭珩一巴掌。

蘭珩就靜靜地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目光緊緊地鎖在眼前之人的麵孔上。

仿佛在無聲言語——沒關係,打吧,我不會躲的。

百感交集且無法用言語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簡行確實想和蘭珩大打一場,用大打一架的方式發泄自己的憤恨。

可看著這張臉,他又下不去手。

宛若無法裝載任何事物的淺淡瞳仁,正以真誠的目光與自己對視。

簡行看了一會兒,就招架不住,將視線挪開。

同時心中又怒罵了一聲,真不是他慫,而是誰能對這張臉下得去手?

雨越下越大,簡行下意識將傘往蘭珩這邊傾斜。可蘭珩反握住傘柄,以無法抗拒的力度,將雨傘推回至簡行前方。

因為這個舉動,蘭珩渾身幾乎都在承受餘量。

雪白的臉龐上雨珠滾動,鴉羽般的長睫掛著盈潤,一顫一顫的,仿佛在委屈地哭泣。

不管是誰看到這一幕,都會於心不忍,都會產生憐愛疼惜之意。

甚至,簡行特別想做點什麼,來讓蘭珩進行真正的哭泣。

蘭珩等待許久,都沒有等到這一巴掌。純冽的瞳孔裏躍動著困惑的光芒,又害怕簡行生氣,整個人謹慎極了。

在確定完簡行不打算給他這一下,蘭珩才伸出了手。

方才情急之下,簡行沒有看清楚。

現在簡行看得一清二楚,蘭珩的掌心紮入了好幾個碎玻璃,正在汩汩往外流著血。

那條銀鏈子安安靜靜地躺在上頭,無法避免地染上了血跡。

這麼長時間裏,蘭珩一聲不吭。

簡行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而觸動,心中似是有一根鐵打不動的弦,在不斷被彈動,不斷被挑戰。

“你還真是熱情,又樂於助人,不過我不需要。”簡行強忍著這股莫名情緒,他指著側方的一家藥房,“看到沒?趕緊去包紮一下,到時候因為傷口導致無法正常參賽,別又讓我背鍋。”

蘭珩杵在原地不動,像是聽不懂人話。簡行忍無可忍,將蘭珩幾乎是拉進藥房。

將蘭珩送至藥房的一瞬,簡行拔腿就走,順路攔了一輛計程車,飛快地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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