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四娘的屋子裏充斥著一股清幽的蘭香,極為好聞,靠牆的大貨架上麵飼養著唐四娘每日外出捕捉回來的小昆蟲,許砳砳避開大貨架,走到對麵的桌椅旁坐下。

初初趴在許砳砳的肩頭,蹬起上身向四周張望。

許砳砳來時就已經警告過初初,不許覬覦別人家的東西,所以它從進屋到現在一直很乖。

桌椅靠在窗前,光線很好,一縷三寸寬的陽光灑到桌上,正好落在了那台老舊的家用磁帶錄音機的按鈕上麵,漆麵斑駁的按鈕上閃著光亮,瞬間就吸引了初初的注意力……

唐四娘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話,許砳砳嗅著清幽的蘭香不時應和一兩聲,氣氛還算融洽。

然而,這悠閑輕鬆的氛圍忽然被一聲蒼涼悲切的女聲獨白打斷——

“梁兄,梁兄呀——”

許砳砳:?

“怎得情花劫後開,願將幽恨寄泉台……”

“英台不是無情女,傷心人已半癡呆……”

緊跟著,以揚琴、琵琶和洞簫等管弦之樂奏響了委婉深情,徐緩悲涼的前奏。

許砳砳:“……”

唐四娘:“……”

初初則對著桌上那台錄音機歪腦袋:?

磁帶在錄音機裏嘎吱嘎吱旋轉,女戲腔也唱開了:

“自憐自怨今生帶恨來,絲絲淚滿腮,歎儂命苦卻被情害。”

“君一去,落泉台,往日我不該……”

……

許砳砳隻覺得粉紅色帶褐色邊的大袖衫在眼前一晃,揮來一股濃鬱的蘭香,待他定睛看清楚,唐四娘已經飛奔而至,以驚人的手速關了錄音機。

現場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許砳砳咽了口口水,不敢去看唐四娘。

但他表麵強裝鎮定,內心卻很難冷靜,他的腦子裏┆┆

唐四娘的逆天邏輯杠得他無路可走,許砳砳放棄了反駁。

休息時間,唐四娘捧著鏡子在畫眉,雖然她沒有再提磁帶錄音機和戲曲的事,但她會含蓄地問許砳砳:“砳砳砳砳,你看我今天的眉形好不好看?”

許砳砳抱著錐劍坐在她下側,抬頭看了看唐四娘的眉毛,他看不出個所以然,盲目誇道:“好看。”

唐四娘對著鏡子左右端詳著,隱晦地說:“青衣都要畫柳葉眉,看起來溫婉動人。”

許砳砳看著她,但沒敢細問,隻把這當作「今夜有戲曲」欄目的預告。

許砳砳這幾天都是固定在上午八、九點鍾到唐四娘這裏練刀,一直練到中午,他想著就當成晨間鍛煉,強身健體也好。

而初初在這段時間,都會騎著小啾啾四處溜達,掐算著時間差不多就回來等許砳砳回家,而小啾啾會自行回它的七號房石堡中睡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