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折疊起來,收拾進書包裏。
初初一見,也翻來一個小麻袋,蹲在床邊伸出手去撈他那一堆“小寶貝”。
許砳砳撇過頭看見,連忙製止他道:“停停停,那些不用帶走。”
他那堆寶貝在床底下黯然無光,撈出來置於火光下,頓時金光閃閃。
初初抬起頭眨眨眼,問許砳砳:“我們還要再回來嗎?”
聞言,許砳砳猶豫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回終南洞,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終南洞。
這是由他主觀選擇的問題,可是他在妖怪世界都是被動接受,沒有選擇的權利。
但是當下他為了哄初初別把那堆破銅爛鐵帶走,應聲道:“當然還會回來,所以你把這些東西藏在這裏就可以。”
初初覺得有理,便又將那堆東西挪進床底下藏得更隱蔽,他搬來一張小凳子,坐在床邊,枕著手臂側過臉看著許砳砳收拾,忽然想起什麼,又起身在枕邊找到他的紙皇冠,遞給許砳砳,讓許砳砳幫他收好。
許砳砳接過紙皇冠,沒想到初初成“人”了還是這麼寶貝這個小東西,按折紙的紋路將展開的皇冠又合並起來,放進書包的小格子裏妥善保管好。
夜已深了,許砳砳收拾好行李,也收拾好心情。
他熄了燈躺在床上,火爐裏那一團暗紅色火焰燒到現在,不用添柴不用加火,實屬居家必備。
許砳砳像往常一樣在床上躺平,一人霸占了整張床。
初初看了一眼,他可憐兮兮地蹲在床邊,雙手搭在床沿,小聲開口,問:“砳砳……我睡哪裏?”
許砳砳側過臉,借著火光看清初初的臉,他也沒有多想,拍了拍另一邊枕頭,說:“你變回本體,像往常一樣躺這裏睡啊。”
但許砳砳說完,就見初初依舊一動不動,他輕咬著唇色淺淡的下唇,撇著嘴,下巴則擱在手背上,霧蒙蒙的眼睛蓄滿委屈,這副小可憐模樣放在這張漂亮的臉蛋上,簡直天可憐見。
許砳砳:“……”
他從初初這委屈又可憐的眼神裏讀懂了初初的“控訴”——
我的人形連躺在床上睡覺的資格都沒有,你還說你不嫌棄我的樣子。
無聲地對視了一會,許砳砳轉過頭望著天花板。
閣樓上倒是還有一張床,但他敢說,要是他現在讓初初去樓上收拾收拾湊合一睡,初初怕是能躺在閣樓的床上抹一宿眼淚。
想到這裏,許砳砳已經主動往床沿一側挪了挪,他側頭看向初初,說:“上來吧,擠一擠。”
聞言,初初表情陰轉晴,迅速起身在床另一側躺下。
這是一張單人床,兩個身高都接近一米八的男孩子並排躺在一起顯得很擁擠,幾乎是肩並肩,手臂相貼。
而初初睡覺還得牽著他的手。
盡管許砳砳很不自在,但一想到初初睡覺要牽手是延續了幼崽期要用尾巴圈著他的手腕才能安心的習慣——說到底,還是因為初初的視力有問題,許砳砳在心軟之下便默許了。
初初側著身睡,努力占用更小的空間,對許砳砳說:“我隻睡這一點點位置就夠了,砳砳你睡過來一點。”
許砳砳:“……”
他偏過頭去看,就見初初一臉討好。
初初在幼崽時期明明是胡作非為的個性,誰能想到化形成人卻形成了討好型人格,許砳砳不得不深刻地反省自己,是不是他的教育出了什麼問題。
許砳砳翻個身,伸出手攬著初初的腰身,把他的身子往床中間拉,許砳砳的手搭在初初後腰,也清楚地感受到初初的全身都繃得死緊。
許砳砳說:“我睡相很好,不會摔下去的,你不用顧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