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卻仿佛隔山隔海。

初初蜷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許砳砳從兩側的水鏡牆看到初初的雙手都緊緊地攥成拳頭。

許砳砳見不得初初這副樣子,再回想起自己剛才在情急之下吼出的話,“不準碰我”外加三個感歎號的音量,這四個字無論是語氣還是語境都很傷人。

眼前的空間距離也是他主動拉開的……

許砳砳一咬牙,起身走到初初旁邊,他挨著初初坐下來,背抵著柔軟的水牆。

他一靠近,初初的手指就顫了一下,但依舊沒有抬起頭。

許砳砳下意識地伸出手,但卻懸在空中,他猶豫了一下,抿著唇,手掌輕輕地搭在初初的腦袋上。

許砳砳感覺到初初身子又顫一下。

許砳砳撫摸初初的頭頂,解釋道:“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

初初依舊埋頭不語。

許砳砳說:“剛才實在太突然了,我被你嚇到了,當時的情況很難和你正常溝通,是一時情急我才會那樣說……我不嫌棄你,你留在終南洞裏的那堆寶貝,也不是破銅爛鐵,我那天看到,指甲鉗還是嶄新的,這也是挺實用的啊。”

許砳砳瞎說了一通,不知所謂,尷尬地停頓了一下,咬著唇,索性直接問:“你……現在冷靜下來了嗎?”

初初的臉一直埋在膝蓋裏,聞言,悶悶地點了點頭。

見狀,許砳砳鬆了一口氣。

靜默半晌。

許砳砳坐得腿腳都酸麻了,他背靠水牆,後仰著頭,抻直腿伸了個坐姿,忽然就聽到旁邊傳來了初初悶悶的聲音。

他說:“可是砳砳……”

許砳砳循聲轉過頭。

就見初初抬起臉來,癟著嘴,吸著鼻子,說話鼻音濃重,委屈得不行,道:“我真的忍得好難受啊……”

許砳砳表情愣了下。

隻聽一陣窸窣作響,眼前一閃,許砳砳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欺身壓過來的初初禁錮在水牆和他的雙臂之間。

許砳砳心髒漏跳了一拍,他吞了口唾沫,慌忙無措地仰起頭。初初罩下的陰影和初初身上濃鬱的冷香將他囚困在這裏,許砳砳目光躲閃著,下意識地要躲,卻被初初勾住脖子上的項圈。

金鑲玉項圈與許砳砳的脖頸間留有兩指的間距,初初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輕易地穿過項圈底部,手指指節正好將許砳砳的喉結卡在中間,他手指冰涼,猝不及防地冰得許砳砳一個激靈,喉結滾動。

許砳砳被初初勾住項圈,逃不了,他被迫直麵初初,抬起雙眼就望進初初那雙黑漆漆的眼睛。

好在眼前的初初依舊是許砳砳熟悉的他,既沒有僨張的熾熱情[yù],也沒有失控的凶橫占有欲,他垂著眼眸,輕聲問:“我想和砳砳接吻,好不好?”

“……”

許砳砳不敢回答。

初初又追問一句:“……隻要一次就好,可以嗎?”

“……”

初初的右手托起許砳砳的臉,指腹摩挲著許砳砳的下唇,甚至還將食指探進去,冰涼的指尖一觸及溫熱的舌尖,就被許砳砳一口咬住,不得寸進。

初初垂下濃密的眼睫,眼神失落道:“隻是接吻……也不行嗎?”

許砳砳無法理解初初想接吻的強烈執念,他咬著初初的手指,拒絕態度不言而喻,十分堅決,而且還刻意避免用嘴唇碰到初初的手指。

初初頹然地跪坐在許砳砳身前,無助地垂著肩,表情泫然欲泣,低聲道:“我一直都很乖,我也很聽話的……是我做得還不夠好嗎?”

許砳砳的眼底流露出猶豫。

初初軟著聲追問:“……砳砳,是我做得還不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