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還有一枝梧桐枝椏。
鳳皇攤開右手掌心,剛才握著城主之女,手心殘留餘香。
阿爾黛問過他。
——如果我是冰清玉潔的處子身,你還會拒絕我嗎?
鳳皇沒有回答。
*
城主之女攏著胸口被撕開一大道裂口的公主裙,神色平常地走在走廊之上。
鑲在玉石壁上的夜明珠點亮城主之女前行的路,沿途的妖怪打量“她”兩眼,如同金魚眼般外凸的大眼睛裏藏不住曖昧之色,待城主之女走遠幾步,妖怪們頭挨著頭擠在一起八卦道:“開盤了開盤了,是那人族貢品色誘鳳皇冕下,還是鳳皇冕下想要嚐嚐鮮,買定離手啊買定離手!”
身材魁梧的棕熊精搓著兩隻粗糙的熊掌,嘿嘿笑道:“雖,雖然,傳聞中的鳳皇冕下不近美色,但,但是,這個人族畢竟是吾皇所賞賜的婚約者,所,所以,鳳皇冕下隻是想完成吾皇的任務!”
一隻身姿婀娜的樹妖不屑地哼哼唧唧道:“你們是瞎了麼?隻有凰鳥大大才是鳳皇冕下的官配,那個人族貢品算個什麼東西,鳳皇冕下連多看她一眼都嫌髒了眼,哪裏會碰她啊?肯定是那小浪蹄子賣弄風情,故意扯壞了裙子,嗬嗬,可不得被冕下掃地出門嘛。”
白鼠精連連搖頭:“不好說不好說,我倒覺得熊兄說得更有道理,鳳皇冕下隻是執行婚約任務,而且據我觀察,貢品不僅被撕毀了衣服,甚至還被鳳皇冕下單獨逐出門外,可見冕下雖然依旨履行職責,對那人族貢品卻是十二分之嫌惡,這完全符合當前的情況!”
“……”
城主之女沒有理會身後嘰嘰喳喳的議論,清秀的眉頭打得很緊。
雖是被鳳皇趕出來的,但城主之女卻鬆了口氣。
“她”托著自己的左手臂,雖然鳳皇已經替“她”療過傷,骨折被複位得很好,扭傷處也徹底複原,但是那種錐心的痛感卻是實打實地留在了“她”的記憶裏。
“她”雖然享受疼痛的瞬間,卻是第一次感受到身體經曆陣陣巨痛卻無法自行複原的體驗,“她”剛才疼出一身虛汗,眼淚也自行流不停。
僅僅是手臂脫臼就疼得幾乎要昏厥過去,這不僅讓“她”犯愁,就算這副身體真的成功上位了,也頂不住鳳皇折騰個前戲吧?
隻稍沾上一小撮鳳凰火,這具凡體就該被燒成灰燼……
“……”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失策了。
自打引誘失敗的初夜過後,城主之女難得消停下來,也不再見縫插針地跑到鳳皇的麵前晃悠。
是日。
聽說鳳皇昨夜離殿去處理私事,城主之女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近黃昏,也即是鳳皇已經離殿多時。
鳳皇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離開萬耀殿,“她”覺得很是奇怪。
萬耀殿在阿爾黛執掌的百年間,揚武威,耀凶名,此間理念,鳳皇並不能夠認可,鳳皇重新代政,肯定要廢舊立新大換血,隻是不知道他會從哪裏先下手。
日暮昏沉,城主之女憑欄而立,沐浴在暖黃色的霞光裏,翹首盼著鳳皇從天而降。
可惜“她”沒盼到鳳皇歸來,倒是又跟凰鳥碰個正著。
凰鳥一身紅衣如怒放牡丹,她明明是百鳥之王,可一遇見城主之女就像一隻憤怒的母雞,振著翅膀俯衝而來,一路咯咯叫得響亮,揚著尖喙要和城主之女一決高下。
雖然城主之女覺得逗凰鳥失態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但是“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若是逗得狠了,凰鳥不管原初殿下的命令對“她”下死手,那“她”可不得當場入土為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