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1 / 3)

他,而原初可能隻是出於初識情滋味的好奇,亦或是這副身體保留著初初的喜好和習慣,所以原初“習慣性”地遷就許砳砳,“習慣性”地保護他,連原初本人都覺得這種“習慣性”過於稀奇,所以他要拿回初初與許砳砳的全部回憶。

在此之前,原初習慣了掌控一切,而許砳砳的存在和初初的意識,第一次讓原初嚐到失控的滋味。他需要讓這種“習慣性”師出有名。

至於初初為什麼想殺小白玉鼠精,許砳砳想,任何妄圖要靠近他的生物,初初都會一視同仁——不留活口。

許砳砳再遲鈍,也應該知道剛才救下的小白玉鼠精對他抱著怎樣的期待。許砳砳是不介意再養兩隻小倉鼠,可是初初不會理解飼主和寵物是一種正當關係。

許砳砳反手抓住原初的手腕,望進那雙金色的眼瞳裏,仿佛隔著時間和空間,望見了他靈魂深處的另一個世界,許砳砳的語氣漸緩,說:“複活他,我會把他們留在這,不會帶他們走。”

鎏金般的瞳眸微不可查地眯了眯,許砳砳反擰著纏在兩人手上的綁帶握住他的手腕,而繃帶本就不帶彈性,已經顯得鬆鬆垮垮。

原初和許砳砳麵對麵站著,他伸出左手交叉而過,握住許砳砳的左手手腕微微使勁,迫使許砳砳鬆開他,再將許砳砳的左手放進自己的右手手心,整個過程慢條斯理,卻讓在場眾妖看得目瞪口呆口幹舌燥。

原初學著許砳砳方才十指緊扣的動作,手指一根一根的扣住他的手,再把散開的繃帶重新纏好。

許砳砳摸不清原初的舉動是什麼意思,抿著嘴唇,沉默而忐忑地等著他開口。

原初低斂著眉眼,輕聲問:“你剛剛在對誰說話?”

許砳砳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原初牽著繃帶的一端在兩人手腕上繞了個彎,忽而抽緊,兩隻寬的繃帶裹著許砳砳的手腕皮膚不斷收縮,迫使許砳砳皺起眉頭。

他聽見原初又說:“你應該求我的。”

“?”

許砳砳眉心一皺。

就見原初抬起頭,他的五官精致得近乎妖冶,金色剔透的眼瞳如琉璃盞,隔著易碎的冰涼質感,無端讓人望而卻步。原初的唇色很淡,不見半根唇紋,質地瑩潤,好看得不真實,薄唇輕輕動了,他說:“跟他說沒用。”

夜裏靜謐,數百妖怪伏跪一地隻敢輕聲喘熄,偷偷傾聽原初殿下的真言。

他們倍感欣慰,好在原初殿下沒有縱容對方撒野。

可是另一個“他”又是指誰?現場隻有他們二人在對話,怎麼會有第三方?

全體妖怪聽得一頭霧水,隻有許砳砳聽懂了。

許砳砳站定,看著原初,遲疑片刻,說:“好,你現在就讓他複活,並且治好他同伴的傷,然後我們就離開這裏。”

原初隻靜靜地注視著許砳砳,麵上古井無波,四周安靜無聲,就當伏跪一地的妖怪們壓抑得幾乎都不敢喘上氣時,原初微微抬起唇角,許砳砳微笑道:“好。”

原初曾說,生與死之於他而言隻是兩種狀態,他能讓袖珍小白玉鼠精死,自然也能讓他複生。

許砳砳此刻心情很複雜,他捉摸不透原初的想法和他的心情。盡管在其他人看來,原初對他言聽計從,可是原初始終不是初初。原初和初初一樣輕賤生命,可初初絕對不會違背許砳砳的意願濫殺無辜,若初初不聽話,許砳砳甚至還會懲罰他。而原初認為“想殺便殺了”,沒什麼大不了,大不了就像當下這樣——殺小白玉鼠精發泄情緒,再勉為其難向許砳砳妥協,複活小白玉鼠精——這樣就已經很好了。

小白玉鼠精白向陽和他的同伴白慈兩隻小妖,都在神通廣大的原初殿下的手裏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