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今晚做的白菜豬肉燉粉條,早上剩下的豆腐拌上蔥花。
中午的粥配上紅薯,一頓吃的有滋有味。
一頓飯結束,溫善善躊躇醞釀了許久才小聲叫了爸爸。
溫久山沉重的眼皮耷拉又抬起,看向她。
“爸爸,我想上學。”
披著藍布襖,溫久山斂去困意坐直腰板,這事他今早在路上看到村裏上學的孩子時就想到了。
大兒有出息有主意,他不擔心。
小兒子一天天也不去上學,跟些混混出去,打罵都不管用。
想到這裏,溫久山摸了摸口袋裏的煙:“行,小女孩讀點書,別讓人瞧不起了,過兩天我去請先生回來吃頓飯。”
說完眼珠又轉向溫路,不自覺說教起來:“你看看你妹妹都知道知識是好東西,供你吃供你喝,讓你念書跟要你命一樣……”
溫老太年紀大,加上之前幾個兒子推著拒她於門外,如今不大愛說話,隻有這時會插兩句嘴。
“你大哥找個好工作,你也加把勁考個學校,夏天都要考高中了。”
溫路最不耐煩這時候,一說到學習就拿他和大哥比。
他一直覺得學習不是唯一的出路,可他爸他奶不這樣認為,尤其在看到他大哥分配到穩定工作後更甚。
不過爭論沒用,多少次反駁都被罵了回來,溫路眼不對口敷衍道:“我知道了。”
這桌上誰都看出了他的不經心,不過說了這麼多次都無用,也就不想再說了。
鍋裏燒了一鍋熱水,全家人洗漱完上了床。
關上燈,劉橋的熱鬧夜晚回歸平靜,第二天要勞作,村裏人睡的都很早。
溫善善單獨一間小屋,隔壁就是她奶奶,半夜醒來能聽到她的起夜咳嗽聲。
她順手摸了摸脖間掛著的微涼白玉,昨天剛醒來沒注意,白天閑下趁亮觀察了這塊玉。
和現實中自己戴的一模一樣,連小時候磕破的小缺口也是。
她問過溫路,他說這是媽留下的,能辟邪擋災,傳了好幾代人。
當時,溫路偷偷貼在她耳邊:“聽媽說,這玉還能幫人實現願望。”
溫善善笑笑沒說話,也沒說信不信,隻是下意識攥緊了玉。
溫久山辦事效率高,第二天就買了兩根排骨上門,想請先生收個學生。
那老先生姓何,是村裏少有的讀書人,父親是個秀才,後來回村辦了私塾,子承父業他也做了教書先生。
何老先生為人死板,除了正常入學外的學生,一律不收。
加上封建思想根深,向來不喜歡招收女娃娃。
所以溫久山拎著東西上門,剛委婉說出自己的意圖後,就被老先生趕出了門,連帶排骨一起還給了他。
溫久山拎著東西在門口,路過的村民都好奇他在幹嘛。
在屋裏的老先生也有點後悔,以前溫央溫路在他手下念書,這溫久山背地給了他不少方便。
可溫家那傻丫頭他不是沒見過,說話都不利索,還送來念書,糊塗!
何老先生坐了一會兒又起身,開門就見溫久山還站在門口。
他不情不願說出理由:“你家丫頭傻成那樣,不行。”
溫久山拎著排骨,褶皺的黑膚咧開嘴的笑:“不傻了不傻了,我家善善已經聰明了不少。”
何老哪裏會天真就相信他的話,那村頭的傻子阿來還天天說自己不傻要娶媳婦呢。
他擺擺手不想聽,想起以前受過的恩惠又歎了口氣:“這樣吧,你過兩天帶她來我這邊看看。”
說完又加了一句:“做張卷,考得好我就收她。”
得這句話已經是不容易的事,溫久山眉笑顏開遞上肉,表示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