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釗,他還是個不搭理人的冷漠少年,對人類抱有敵意與不信任,如今和她相處甚好,隻是這一句,他們的關係好像又回到原點。
他冷漠著不說話,疏離模樣像極了之前。
溫善善的愧疚從五分升至十分,她摸出臨行前揣在口袋裏的水果糖。
她小心翼翼遞到他麵前,問:“吃嗎?”
他沒有看她,目光輕掃過她手裏的東西,沒有表現出半分感興趣。
溫善善拿著糖,一點點剝開送給他。
“我真的是為了你好,如果你不上山的話,他們可能要繼續抓你,你也不想回到祠堂被綁住的日子對不對……”
她試圖和他講道理,不過她高估了他的理解能力,眾多陌生詞彙堆積在一起成了觸及不到的語句。
尤其在這種情況下,梁又釗滿心滿腦都是自己再次被拋棄了。
從山上到山下,這次是山下到山上。
溫善善的糖,他沒有吃。
她拿著剩下的糖紙,席地而坐。
兩人沉默許久,才聽到梁又釗的聲音。
他問為什麼,這是他不明白的地方。
溫善善艱難為他整理劉橋的傳言,轉而用簡單易懂的言語告訴他。
他們認為你是災星,想要避禍就要上山。
梁又釗不能理解人類的思維,更是對這件事感到匪夷所思,驚訝程度絕對不比知道自己是人類這事小。
他雙眉緊蹙,眼底湧起一片黑。
“善善,我不是。”
溫善善停頓:“對,又又不是。”
她沒有告訴他無為道長說的話,反而拿起手中的糖紙。
這是一塊很小的紙,拿在手裏沒有一點重量,她卻在不停的翻折。
梁又釗的視線逐漸被吸引,而後在他掩藏不住的驚訝中,溫善善折出了一隻小巧巧的千紙鶴。
“為了獎勵又又這次忍受這麼大的委屈,善善送一隻千紙鶴給你。”
兩人之間氛圍平和,溫善善故意找話題吸引他的注意力。
梁又釗捧著那隻小小的千紙鶴,溫暖的陽光從紙鶴半透明的身體穿過。
他看到五彩斑斕的光。
溫善善:“我聽人說折千紙鶴可以許願,不過我已經把這隻送給你了,所以一起把許願的機會送給你吧。”
梁又釗才不會相信這種幼稚的說法,就像他不相信劉橋的傳言。
不過就算如此,他還是認真對著那隻千紙鶴深思了半響。
沒有人知道那一刻他在心底想了些什麼,隻是等他再開口,便準備回山上了。
這裏少有人,所以一直是動物棲息的絕佳去處,林鳥走獸,不時能聽到有嘰嘰喳喳的動物聲。
溫善善看著梁又釗,視線模糊中仿佛又看到了那個荒蕪的梁又釗。
正好這時溫路回來,他不耐煩的已經繞這裏轉了一圈。
見兩個小屁孩一起坐在地上,隨即自己也走下,問溫善善如何。
溫善善眼角微紅,嗯了一聲。
梁又釗先他們一步起身,沒有告別的準備上山。
他來時一個人無牽無掛,走時也一個人自由不羈。
在春意盎然的季節裏,溫善善起身追上梁又釗。
“我和你一起去吧。”
山上危險,溫路自然不會同意,梁又釗沒有表態,隻是走在前麵。
但這時的溫善善倔的像驢,溫路拎著她回家都不抵用。
最後,溫路無奈,陪著一起上了山。
梁又釗在這山生活十幾年,對這裏了如指掌,想甩開他們十分簡單,但他走的不快,一直和溫善善保持一米的距離,還時不時會停下腳步等一等跟不上步伐的溫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