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石碑,溫善善被眼前“西霞山”三個大字吸引,印象中,城南道觀也是建在西霞山,不過一個山腳,一個山頂。
溫善善壓下心中的訝異,隨同學姐一道踏進道觀,撲麵而來的熟悉感在心底蔓延,溫善善跟著跪拜過後找借口來到後院。
憑著並不清晰的記憶,溫善善東拐西繞,停在一座假山前,與此同時,一位道長鄰水而立,雙手別在身後,身影與當年重疊。
溫善善不敢相信,卻還是試探性小聲開口問:“請問,是無為道長嗎?”
那人許久沒有反應,就在溫善善以為認錯的時候,他轉了身。
是無為道人!
他默認了她的問題,右手搭著拂塵一笑:“信士還是找了過來。”
溫善善趕緊作揖禮,問出了自己這幾年的疑惑。
無為沒有正麵回答,轉問:“信士覺得是……是假?”
溫善善當然以為是真,那些實在發生過的她周圍的人和事,怎麼可能隻是小說?
無為了然點頭,拂塵輕掃她的發頂:“俗世有句話,信則有不信則無。”
後麵,溫善善還想問些什麼,道長卻隻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記住,所思所念皆所願。”
看著無為離開的背影,溫善善回想他說的話,剛轉身就遇上學姐。
學姐好奇問:“你咋跑這兒來了,害我好一頓找,幹什麼呢皺著眉,誰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溫善善舒展眉頭一笑:“沒事,剛剛和大師聊了幾句,有些聽不明白的地方。”
學姐更是摸不著頭腦:“哪來的大師,我剛剛就看見你一個人神神叨叨在那邊,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溫善善錯愕看向學姐,見她神情並不像看玩笑,指著無為道長離開的方向:“就那邊啊……”
等她定睛細看,他離開的方向確實已經沒了人的身影。
學姐也是嚇一跳,小學妹胡言亂語該不會是支教壓力太大,精神出問題了吧。
溫善善定神,很快理清頭緒。
很可能隻有她一個人能看見道長,順著這個思路,加上小說內容前後的變動,她有了個大膽的推測。
她改變了書中的劇情走向,為了挪回正軌,小說自動在進行撥亂反正。
這也就是為何洪水來之前囑咐過劉橋村民,之後卻沒有一個人記得的原因。
那很多問題也都有了很好的解釋。
她的到來改變了梁又釗的命運,以至於他的名字最後變成她起的,也幸好她用的原書姓名,不然中間不知道還會發生怎樣的意外。
想明白這一點的溫善善很快整理好心情,拉著學姐一起下了山。
下山的路上,她再次看到了無為道長,他浮在半空,向她微笑。
而且除了他,身邊還出現了很多人,有溫爸溫央大嫂謝如媛以及梁又釗。
畫麵中眾人身著白壽衣,哭嚎聲震天響,看樣子像是在舉辦葬禮,溫善善的葬禮。
本就因為溫路失蹤的溫久山更顯蒼老,發白的頭發,憔悴悲憤的神情……
從不見眼淚的梁又釗竟也無聲落了淚,他一個人站在角落,與這個世界劃出界限。
之前她還想過,到底是什麼樣的場景會讓他哭,沒想到,今天遇到了。
溫善善看的眼角泛了紅,淚花氤氳在眼眶中緩緩滑落。
一旁的學姐瞧這模樣更覺溫善善是出了問題,馬不停蹄帶她下山去醫院。
溫善善白著臉,擺手拒絕後回到自己房間,躺到床上很快就沉沉進入睡夢。
身體也在昏沉中不知不覺地慢慢浮了起來。
等夜晚月亮升起,溫善善感覺耳邊響起一道怪異的聲音,多而繁雜,像是念符咒,吵的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