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3 / 3)

鮮紅的血灑了一地,他就此轉身。

外麵的日子很苦,但比起身體承受的痛苦,內心的孤獨與寂寥才更為折磨人,白晝黑夜交替,四季更迭,他卻看不到一點希望。

他獨自承受著煎熬。

一年,兩年,三年……

後來,他“無意識”地將這件事透露給歸家不久的溫路。

他知道他一個人的力量很小,如果再找一個願意像他這樣不計付出去換一個渺茫機會的人,那一定是溫路。

溫路也問過他,真的會成功嗎。

他不知道,因為道長也不知道,在這之前沒人成功過,這方法太過詭異又不符合常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六七年,他如一句披著皮的屍體般在眾人間交際,隻有不必見人的夜晚才能露出皮相之下的白骨,獨自舔舐。

每當這時,他都覺得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善善無聲中教他人情世故,更好地融入社會,如今他為了救他回來,將他學到的東西靈活運用,變得世故圓滑。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每年中最煎熬的時刻莫過於會劉橋為她燒紙上墳。

他一遍遍擦拭著她的墓碑,不斷告訴自己這一定是最後一年,他明年一定帶她回來。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回來了。

想來上天從不曾善待他,但隻要她回來,就抵得過他前麵二十多年經曆的所有苦難。

當隔著電話,溫路在那頭顫著聲不敢相信地告訴他,他們成功時,他在平京的院子坐了一夜,一直等明亮的朝陽從東邊一點點升起,他才活動著僵硬的身體起身。

她回來了。

他的善善回來了。

他馬不停蹄要回去見她。

壓製不住的興奮攀上心頭,他聽到了為她跳動的砰砰聲。

回去的飛機上,他胡思亂想看著窗外,腦海突然閃過萬一她不是善善怎麼辦。

一瞬,他否定了這個想法,隻要一眼他就能認出她是不是,其餘那都是之後的事情。

果然,她站在院子裏,溫順叫了句梁又釗,他就知道是她。

他的善善帶著和善的笑,在光裏,一如當年。

之後他當然是想方設法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不讓她離開寸步。

但他知道,她是個活生生的人,同樣是個接受過另一個世界高等教育的獨立個體,他困不住她,也不想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所以,他收斂起心裏的黑暗,為她創作更好的條件,奔向更好的地方。

反正,他已經有這個和她站在一起的實力。

這一年的獨處讓他好似做夢,僅有他們兩個人的房子布滿溫馨,如果真的是夢,就他一輩子不要醒來,溺斃其中也無所謂。

中途好幾次睜開眼,他都以為是假的,就這樣僵著身子睜著眼一直等到天亮,聽到她起床的動靜見到人,才真的回過神,她回來了。

名曰喜歡的種子在心底生根,在經年累月的生長中發芽抽條,逐漸長成了參天的大樹。

隱天蔽日,遮住了他剩餘的所有情感。

他知道自己已經病態了,日積月累的思念在見不到她的日子瘋狂肆意,控製不住的貪念占據心房,隻有呆在她身邊才能穩健如常人。

但他也知道,這時的她對他沒有雜念,還像小時候一樣覺得沒什麼不同。

為了他能一直留在她身邊,他一步步滲入她的點滴生活,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讓她習慣他的存在。

尤其高考結束後,心底蠢蠢欲動的野獸叫囂著,他也終於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