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蔻恍然回神,一張臉布滿霞色,她發現自己的確不打嗝了,但和她預想的有點不一樣,“你剛才...”
姑娘家臉皮薄,到底沒問出口,淮溪君明知故問,存心戲弄她道:“我剛才怎麼了?隻是聽說人要是打嗝停不住,就離近望著他的眼睛,過一會兒就好了,你看,不是很奏效嗎?”
周蔻哦了一聲,垂下眉眼,“原來是這樣。”
淮溪君追問她道:“那你原來以為是什麼?”
周蔻咬了咬唇,說沒什麼,臉上的紅暈一點點褪了。
看來全都是她自己想多了。
空氣中一股淡淡的香味,似曾相識,周蔻嗅了嗅,確認是從淮溪君袖中裏散發出來的,她拉著他的袖子問,“你今日熏香了嗎?”
淮溪君說沒有,“我不愛熏香。”
這就奇怪了,周蔻分明聞到一股香氣,而且聞過還不止一次,若不是府上哪裏常熏的香,又是什麼。
她仔細想啊想,終於從以往那些細碎的記憶中找到了。
她好像在四皇子身上聞到過,之前也在淮溪君身上聞到過。
淮溪君既不愛熏香,那麼這香便是四皇子身上的吧,他倆經常在一起,也難免會沾染上各自身上的味道。
周蔻腦子裏過了一遍,認定這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隻是她對香氣天生就要比尋常人更敏[gǎn]一些,所以那味道記得清楚。
如今不打嗝了,可以吃餅子了,一口咬下去,肉汁兒溢滿了唇齒,她吃著歡實,也不忘分一個給淮溪君。
“呐,你嚐嚐。”
周蔻將沒咬過的那隻餅子遞到他嘴邊,街市小攤上的吃食,做工到底粗俗了些,和那張臉顯得格格不入,好像淮溪君這樣的人物,合該吃那些精巧禦供的吃食。
但淮溪君並不嫌棄,他身上沒有那等驕矜之氣,吃什麼都好,關鍵是眼下有人陪著吃,一隻餅子也能吃著十分香甜可口。
周蔻看他慢悠悠吃著,吃相很是斯文,但稍不注意,一隻餅子一大半就全進肚子裏了,遂笑道:“我記得先前你帶我去陸計買片兒糕,也吃得很好,原以為你這樣的人必然是看不上這些民間吃食的...”她頓了頓,“還沒問過你,是哪裏人,家中還有其他人嗎?”
先頭其實好幾次周蔻都想問,但總覺得這會是淮溪君的一樁傷心事,畢竟但凡有些體麵的人家,父母雙全的,哪個願意自己兒子去伺候別的男人,但她見他又這樣隨性,跟紮在市井裏土生土長的一樣,料想他應當是出身不高,起先也是為了謀生,入了這皇子府。
別看周蔻如今被冠了太傅之女的身份,又成了四皇妃,其實往前她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和娘親相依為命,雖說不愁吃喝,但和大富大貴也搭不上什麼邊,更別提什麼權貴世家了,要是淮溪君真是身份不凡,她心中總覺得隔了一層什麼,但淮溪君和她一樣,周蔻就更覺得親近,兩個人都是起於微末,也更有話說。
淮溪君吃完手裏最後一點餅子,慢條斯理道:“算是京城人吧,我娘不在了,還有一個爹爹。”
這倒是出乎意料,周蔻斟酌著道:“那你爹爹也願意你一直陪著四皇子嗎?”
淮溪君笑了笑沒說話,將她手裏吃了一半的肉餅拿走,就著她吃過的地方,在上麵咬了一口。
“那是我吃過的....”周蔻剛抬了手,又放了下去,一個餅子罷了,何必這樣小氣,而且看他的模樣,果然是戳中了傷心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