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藥吊著,甚至還能來給太後過壽辰,她被點了名,也不過是輕輕一笑,柔婉道:“四皇妃是個好性兒的人,宥兒同她合得來,兒媳看了也十分高興。”

長樂公主這個時候哼了一聲道:“好性?皇後娘娘看岔了眼吧,兒臣聽說這四皇妃將自己的親姐兒送進了刑部大牢,判了流放,她若好性,天底下就再也沒有好性的人了。”

你一言我一語,這個時候皇帝發話了,“好了,太後的壽宴上,你們不想著多盡孝,就隻顧著耍嘴皮子了。”

這宴過得沒滋沒味,人都不認識,周蔻坐了沒一會兒就意興闌珊起來,再加上今兒個頭上的簪釵重得很,實在是壓脖子疼。

高宥替她捏了捏脖子,安撫道:“再待一會兒,等天黑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好地方?什麼好地方,在皇宮嗎?”

周蔻纏著問人,但高宥隻是諱莫如深的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告訴她。

這樣一來,更是勾起了周蔻的興致,她滿心期盼著,看殿上的歌舞也難免愈發耐不住性子。

等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後那一道齊放煙花,眾人開始離席遠眺,周蔻忙拉著人道:“咱們快去好地方吧!”

到底還隻是個姑娘家,貪玩是本性,尤其在自己心愛之人的麵前,小性子更是使得沒邊兒了,把人的袖管一拽就往夾道上跑,跑了幾步又發現,自己不知道地方在哪裏。

周蔻停下了腳步,訕訕道:“咱們要去哪兒啊?”

高宥覺得又好笑又無奈,“我當你知道,你不知道拉著我跑什麼。”

“這不是著急嘛,回頭他們一打眼發現咱們不見了,還得冠上一個不尊太後的罪名。”

高宥溫言道:“你放心,沒人還記得咱們。”

他攥著她的手,左繞右繞,繞到了南麵的宮門上去,隨身的牙牌一露,宮侍畢恭畢敬放了行。

周蔻從沒想過,臨著皇城腳下竟有一條這麼長的河,河道兩側點滿了料絲燈,恍若白晝,一隻小船停在邊上,高宥撐著長篙將船勾過來,跳到船上,遞手一拉,二人置身在這小船之上。

船身狹窄,周蔻幾乎是和他緊貼著胸膛,“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好地方嗎?”

高宥說不是,“你且等等,抱緊了我。”

他手上生力,長篙在水中攪動,很快往深處駛去了。

順著河往下,過了一小段長而窄的水渠,一座立在水中的樓宇乍現眼簾,即便是暗夜裏,周蔻也能看清那掛在簷角榭台的紅綃,還有那四角的琉璃五彩燈,彌散如錦,流光冉冉。

這樓宇無橋無道,若想至此,隻能劃船前往。更稀奇的是,那樓宇周圍竟有朵朵盛開的幽蓮,冬雪才過,尋常河中別說花了,連片葉子也難尋到。

周蔻驚呼出聲,以為這就是驚喜了,但沒想到這隻是一個開端,高宥將她扶下船,帶進了樓宇之中,隻見滿堂的鳳紋錦簾,正中畫壁貼了一個大大的囍字。

周蔻怔了怔,以為走錯了地方,“這是誰要成親啊?”

案前兩套新服已經備好,高宥將新服鳳冠遞給她,取下麵具,言笑晏晏,“是你。”

周蔻指了指自己,“我?我不是成過親了嗎?”

解下她的珠釵簪花,高宥親將鳳冠給她戴上,以額相抵,“我知道上回成親,你是不情願的,咱們也沒好好拜過堂,這回就權當我彌補給你了,來,把衣服換上吧。”

周蔻驚愕睜大了雙眼,遲緩的啊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高宥把衣裳往她懷中一塞,推著人進了屏後。

沒法子,周蔻隻能開始扒衣裳,這喜服和她成親時的一樣繁瑣,單憑她一個人,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套上穿好,理理鳳裙剛一出來,就看到了紅衣似火的高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