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鬱卻道:“你以為誰會知道是我殺了你?皇帝已經死了,馬上恪王就要登基了,你覺得新帝登基後,還能容得下你和高宥?我這是在替新帝立功!”

她將匕首狠狠朝著周蔻刺去,周蔻躲閃開來,但身子實在笨重,眼看躲不掉她的下一刀,周蔻將那支排釵一揮,紮進了周鬱的手臂,周鬱應聲嚎叫,手裏的匕首也掉落在地。

她用手掐住周蔻的脖頸,一下下撞擊在牆麵上,嘴裏喊著:“你去死吧!你去死吧!”

後腦勺被撞的一陣陣發暈,周蔻拚命掙紮著,直到胸腔內最後的空氣擠出,她開始雙眼發黑,小腹處也傳來陣陣劇痛。

一股熱流破出,從大腿間淌下,周鬱喪心病狂地收緊了手,掐住那纖纖玉頸,正當此時,那把匕首卻從後麵穿過她的心髒,她瞪大了眼,緩緩倒了下去。

萱花手裏還握著那原本掉落在地的匕首,將周鬱拉開後,連刀一塊扔在了旁邊,她上前扶住周蔻,心急如焚道:“皇妃,皇妃你沒事吧?”

若不是這一陣陣的痛感,周蔻早就昏死過去了,她強撐著坐起來,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周鬱,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好像...好像要生了。”

萱花這才看到她腿間的鮮血和渾水,忙拉來靠枕墊在她身後,“這才不到八個月,怎麼這麼快就要生了!”

又環顧四周,找到一個小火爐和一些清水,架起來開始燒水,又將那把匕首洗幹淨,扯了幹淨的布鋪好,饒是如此周全的人,這個時候也慌了神,“皇妃你別怕,我...我之前看過我娘生我幾個弟弟,你先保存體力,憋著一口氣,我試試,試試能不能替你接生...”

周蔻知道會有婦人提前半月一月生子的,但她甚至才七個多月,她痛苦地閉上了眼,嘴唇翕動著,“我的孩子會不會活不下來....”

“不,肯定會沒事的,民間有句老話兒,不是說七活八不活嗎,一定沒事的...”

皇宮內

恪王坐在了奉天殿的龍椅之上,這是他夢寐以求多年的位置,也是他處心積慮,殺父謀兄終於換來的,他坐在上麵,俯仰著丹陛下那漢白玉對縫而成的空殿,等到明日,就會有大臣呼聲而拜,尊他為新帝。

他懷抱著那座玉璽,命人從正大光明的牌匾裏取出那封遺詔,打開一看,卻是空的。

空的好,空的不要緊,畢竟皇帝之前春秋鼎盛,誰也沒料到他會這樣崩了,他是皇帝臨行前吩咐監國的,又是最屬意的,到如今,誰還能和他爭?

如今宮門緊閉,誰也不能出入商議,隻待明天一早,將皇帝的死訊昭告天下,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成為新帝。

恪王兀自這樣想,忽聞轟隆一聲,火光衝天,隻見九門提督慌慌張張進來,“殿下不好了!火藥庫炸了!波羅人攻城了!”

恪王悚然一驚,從龍椅上下來,“怎麼可能!這裏可是京城,不是邊關,為什麼會有波羅人,還有火藥庫,什麼時候炸的,就在剛剛?”

這話問九門提督,他也是六神無主,“對..剛剛突然炸了,波羅人...我們也不知道這波羅人是怎麼來的,如今京城的兵力可都隨著陛下去北境了,餘下不過千人之數,如何...如何能抵禦得住啊!”

說好聽了有千人,但都是一些領著虛銜的富家公子,隻知吃喝玩樂,花拳繡腿,連血都沒見過,能扛起刀槍來的,有一半就算不錯了!

恪王勉強鎮定心神,說:“查清楚確實是波羅人?可別是看錯了。”

九門提督急道:“不會看錯的!那樣的裝束打扮,定是波羅人無疑!沒想到他們居然如此狼子野心,表麵臣服,其實暗地裏卻要直取京都,陛下之死,絕對是波羅所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