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絞痛,腳下也逐漸虛浮。他往前挪動步子,不知道踩到了什麼,一瞬間天旋地轉,整個人被一張大網兜住,騰空而起,最後縮成一團掛在樹上。
他原以為是那人設下的陷阱,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
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會跑到這兒來,那人又怎麼能提前做好準備。更何況,那人要的是自己的命,不需要費這些功夫。
太陽西斜,大半個時辰過去,丁柏山的意識已經變得十分模糊。
這時,他聽到下方傳來一聲短促的驚呼。丁柏山努力撐起眼皮,隻隱約看見一個窈窕的身影。
“你是誰?”少女的聲音如銀鈴般清脆,丁柏山用力地咳嗽著,沒法回答。
活了二十年,他也才知道自己是誰。
“什麼情況?”少女見他麵露痛苦,猶豫了一瞬,還是伸手放下陷阱,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警惕地靠近。
男人臉色灰敗,唇部慘白,破舊的衣服上還染著點點血跡,一副落魄潦倒的模樣。
“誒!”林京墨用石頭碰了碰他,蹙著眉道,“你可別死啊,死陷阱裏我多冤呢。”
丁柏山睫毛顫了顫,視線裏隻有一張幹淨的臉龐,他看見少女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嘟囔些什麼。下一秒,手腕處搭上幾根手指,微涼的觸♪感帶來一絲清明。
他又咳嗽了兩聲,終於聽見對方在說:“多行善事也沒見得我運氣變好,倒是錢包越來越薄。”
“皮相還行,估計會有挺多客人喜歡的。”林京墨來回打量著男人,嘖了一聲,“你爭點氣啊,別讓我虧本兒!”
說完,她就喂了男人一顆黑乎乎的藥丸,然後拎起地上的繩索,也沒給對方解開,就這麼拖著一路走出了樹林。
“卡!”
宋翎放下手中的繩索,工作人員立刻上前解開楚泊年身上的陷阱網。楚泊年坐在地上,看見她蹲在自己麵前,白嫩的手心被繩索勒出紅色的印子。
這時,胡新野拿起對講機開口道:“丁柏山過來。”
“我也去看看。”宋翎聞言,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也打算去查看一下回放效果。
楚泊年頷首,眼神不著痕跡地從她掌心掠過,隨後利落地起身,沒在意身上沾了許多草屑,邁著雙長腿跟在宋翎身後。
“聽到自己身世時,你不應該這麼快表現出恨意。”胡新野指了指監視器裏的畫麵,對楚泊年道,“丁柏山這時候對他的養父母還存了一絲親情,沒有完全心冷。”
楚泊年認真地聽著,心裏默默揣摩導演的話。
他看到這段劇本時,下意識地就代入了自己前世的境遇,沒有拿捏好分寸。
“這個鏡頭重拍一下。”
聽到胡新野的話,副導演立馬叫人做好準備,楚泊年點了點頭,重新走到調度好的位置上。
他既然承下了這份工作,便要認真完成。何況原主已是獎項加身的影帝,他不能表現得太過失常。
場記板拍下,宋翎索性就站在了胡新野身邊,一會兒看向現場,一會兒瞥瞥監視器觀摩。
“卡!再來一遍!”胡新野導戲時臉色冷峻,工作人員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安靜地負責自己的工作。
五分鍾後。
“卡!補一個鏡頭。”
反複幾次後,胡新野終於滿意地拿下了耳機,“過!準備下一場。”
他轉過頭,看見宋翎還站在自己身邊,老神在在道:“這麼著?你也要重拍?”
宋翎眨了眨眼:“需要麼?”
畢竟連影帝的戲份都需要這麼精雕細琢,她雖然有底氣,卻不敢托大。
胡新野輕哼一聲,揮手道:“走走走,別浪費我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