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想說話,不由得踩下油門,提速往公寓駛去。宋翎眸光微閃,往車後探了探,直到車子拐進岔路,那一人一狗的身影就徹底看不見了。
這麼晚了,居然能在楚氏樓下看到楚泊年。宋翎的頭往旁邊倒去,隨著車子行駛時的晃動不斷地敲擊玻璃,帶來些許清明。
楚瀾舟,楚泊年,楚氏……
巧合得也太自然了些。
……
楚泊年撿起被肉包甩到地上的手鏈,這才回身走向電梯,任由它在身後撒嬌討饒似的嗚咽。
一樓的大廳隻剩下輪值的保安,見狀也有些稀奇,沒想到新來的小楚總居然跟自家狗都能較上勁。但他也沒敢插話,隻偷偷地觀察雙方,權當做無聊晚班的消遣。
肉包耷拉著頭,眼睛時不時地往上看,敏[gǎn]地察覺到主人身上強大的怒氣和不悅,有些瑟瑟發抖,卻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生氣。
自己隻不過是叼走了主人的一條手鏈,要擱在平時,也就是一頓不痛不癢的訓斥和加大的訓練,但現在的情況卻比想象中還要嚴重得多。
楚泊年按下電梯鍵,手裏那串墜了獸牙的鏈子此時已被口水浸濕,簇新的紅繩甚至磨出了些許線頭,還沾著幾縷狗毛。
他唇線鋒利,眸子黑得深不見底,臉上鬱色難掩,黑沉到令人不敢輕易接近。
“汪!”
見主人不理自己就要走進電梯,肉包急忙往前小跑幾步,大膽地咬住了楚泊年的褲腳,沒敢用力扯,很快就又放開了。
“知錯了?”楚泊年的聲音依舊很冷,卻微微退了一步,讓肉包進到了電梯裏。
“汪……”肉包俯在他腳邊,討好地蹭了蹭,用濕漉漉的眼神抬頭看他。
楚泊年移開視線,用方巾將那條手鏈包好,沉聲道:“若有下次,便將你送回楚家。”
說完,他按亮電梯鍵,一路沉默地去到車庫。
這是他與昭華的信物,即便不是前世那條,也萬分珍惜。
……
啪的一聲,秦若打碎了桌上的花瓶。經紀人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自覺開始收拾玻璃碎片,以防待會兒被她踩到又要發一通脾氣。
“宋翎……”秦若牙齒咬著這個名字,心氣不順地按著桌沿,任由堅硬的邊角隔在自己的骨頭上,好一會兒才吩咐道,“她的資料你查了嗎?有什麼可以操作的地方?”
經紀人慌了一下,險些被碎片割破手,磕絆地開口:“她出道以前的事沒有什麼特別,就是進公司以後一直被黃也成壓著,但……現在公司不準任何人再拿這件事做文章,所以……”
“所以,她沒有黑料,對嗎?”秦若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開始泛白,片刻後,眼珠轉了轉,開口道,“她和楚泊年呢?當初不是說下派來監察黃也成的那個是楚家的人麼?楚泊年為什麼這麼幫她?”
“這……我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秦若勾起一邊唇角,冷笑道:“沒消息,還不能弄出點消息來麼?”
本來以為宋翎隻是小魚小蝦,沒想到這麼快就能騎到她頭上來了。不給點教訓,還真以為這個圈子這麼好混呢?!
……
次日清晨,宋翎跟著宋安華一起去了帝都南邊的一處棚戶區。
這裏就像一塊被遺忘的角落,老舊的房屋之間隻有一條狹窄的過道,塗抹不均的水泥在長年的風吹日曬中慢慢開裂掉落,露出裏麵鏽紅的磚塊。
隨處可見的胡亂搭建將光亮遮蔽,一天之中有大部分時間根本看不到太陽,黑壓壓得令人窒息。這樣破敗的環境,與幾步之遙的繁華恍若兩個世界。
他們所要探望的那個姑娘,就住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