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雲舒便不打擾了。”

周圍的世家貴女找了塊安靜的地界,郡主早已差人備好筆墨紙硯,就等各位當場寫下來年的願景,討個好彩頭。

不過,不用猜便知,諸位貴女的願景不外乎找個佳婿,是以宣雲郡主極有分寸,心知兩人到底才剛剛相熟,這些小兒女心思不便多看。

果然傳言不可信,這位貴女舉止大方得體,言辭間有禮有節,同那傳言不知差了多少個花燈。

——當然,秦艽兒若是親眼瞧見這位“有禮有節”的貴女一鞭子下去。

生生將一個當街調♪戲民女的紈絝子弟,給抽得三天三夜下不得床,最後隻得躺在床上下不來的淒慘模樣,是否還會下此定論便很有待商榷了。

秦艽兒同其他的貴女略帶寒暄,然後便尋了個僻靜的小亭坐下。

虔兒輕聲問道:“姑娘,咱們可要許燈願?”

這話問得有意思,旁人一般會便是詢問,也一般會先問是否開始寫,或是可有打算寫的願景。

然而,自家侍女卻是直接跳過了這一環,直接問許不許燈願,由此看來,平日裏安安靜靜的侍女儼然對這個小姐認知極深。

黝黑的半空上,不時飄浮起形製各不相同的花燈,昏黃的燈光搖曳間明明滅滅,很是有些意境。

秦艽兒沉默半晌,然後才微微笑道:“心願太多,反倒無甚可求,咱們的燈……便直接放了吧。”

“是,姑娘。”

虔兒沒有多問,聞言先讓姑娘燃起燈芯,自己才再小心翼翼地將之緩緩放到半空上。

天上稀稀落落地下著薄薄的雪粒,花燈搖搖晃晃間倒是照亮好一塊天地。

一個牽著一個,不過幾盞茶的功夫這接連晃起的一片花燈便隨風向外散開。

公主府外的行人見此不由得駐足,感慨不知是何家擺宴,竟有了如此難得一見的燈景。

秦艽兒散漫地倚靠在石桌旁,安靜的侍女略站在其後半步,遠近處是公主府嚴密的侍衛看守著秩序。

秦艽兒不醉但微醺,一手支著下巴隨意地尋著自己的花燈現在何處。

可惜不過一晃眼便消失在群燈之中,女子也不見有多歡喜,緩緩收回目光,不料假山的拐角處悄然墜入一位背影挺拔、帶著幾分疏狂之味的男子。

如此美景美人,可謂難得。

秦艽兒喉間輕歎,不由得對著那背影緩緩道:“美人如斯,見之忘兮。”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自己的話音剛落,那“美人”背脊似乎頓了頓。

虔兒疑惑:“姑娘,你在說什麼?”

秦艽兒更加疑惑抬起頭,眼裏眸光晃動。

虔兒:“……”

虔兒覺得有點不對,微微湊近頭疼地左右晃了晃手掌:“姑娘,你可是醉了?”

可是自家姑娘的酒量她是再清楚不過的,這才幾杯度數不高的清酒,又怎會這般輕易醉了

她卻是不知,秦艽兒近日思緒繁雜,思慮極多,繞是前些日子生了場大病,好歹彌補些身體跟不上心律的傷。

此刻飲了些數量不少的清酒,待酒意逐漸上升,身體亦是下意識開始酒不醉人人自醉。

秦艽兒醉時不像旁人那般大哭大喊,於常人無異,隻有親近地人才能看得出來她眼底幾不可見的飄忽。

虔兒深深歎了口氣,好在姑娘醉時最是聽話,但自我防護能力極強,她有些擔心哄不動自家姑娘。

侍女皺著眉頭有些發愁,又聽姑娘靜靜道:“有人……”

虔兒猛地一驚,抬頭望去。

隻見自己身後不知何時竟來了兩位男子。

虔兒下意識地往前一擋,然而卻是被自家姑娘往後一拉,神情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