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跪了下來,雙手打著顫掀開一角,甚至不敢去看陛下的神情。

景禦帝在原地頓了極久。

然後才出聲道:“今吾有女,名喚曦晗,賜封號為敬柔公主。”

那婦人不可置信的抬頭,又聽景禦帝道:“著人好生處理後事,膽敢有所不敬,當即斬之!”

“喏!”

臉色極寒的男人冷冽揚唇:“今日所有出入、沾手、涉及宴會事宜的人可都扣好了?”

孟公公恭敬道:“回陛下,此刻已全都押在曙文殿裏。”

景禦帝嘴角扯起,煞氣盡顯:“很好。”

景禦帝行動之果決,手段之凜冽,一時間,除了那些涉事的妃嬪婢子外,後宮人人自危,一時間內,倒是迎來自陛下登基後,最安詳平靜的一段時日。

於此同時,所有的名門望族,皆紛紛率先收到宮中傳來的消息。

“宗安六年,皇後蕪煬薛氏薨,皇後所誕之女敬柔同日葬於皇陵,後印暫由高氏端貴妃執掌。”

天下震動,皆哀之。

陛下手段果決,其間內情被死死遏製下,除了宮中接連又去了幾位娘娘小主的名字外,似乎也並無什麼不同。

秦艽兒是在爆竹聲中驚醒的,爆竹二字,名副其實,真的是燃著竹子在爆的。

外麵“劈裏啪啦”的聲響不斷,秦艽隻覺頭疼欲裂。

待吃完了早膳之後,她才知道了這個消息。

對於這個先皇後,秦艽兒上一世便不曾見過,亦不曾有仇怨,對此消息,也實是難以生出什麼悲傷的細膩心思來。

但要說她作為未來的淳妃,有多麼高興,卻也是分毫都沒有的。

不過都是這世界的浮萍罷了。

秦艽兒伸出手心,任薄碎的雪花落在其上。

雪很快便要停了。

她也快要進宮了。

靜靜望著自家妹妹出神半晌,秦煜衡才走上前,摸摸她的頭頂,臉上神情是家人幾乎不曾見過的肅然,男人沉靜道。

“艽兒,莫怕。”

“隻要我們青樞秦氏在一日,我同大哥扛著這秦府一日,你便無需擔憂。”隻需要走自己喜歡的路,便是極好。

秦艽兒緩緩垂眸,眼底微紅。

這便是她的家人啊。

秦艽兒臉上露出極恬淡的笑顏,少女平靜呼吸,然後揚眉笑道。

“聽說近日二哥哥著人遍尋香料,看來確實是極喜歡艽兒的手藝。”

秦煜衡也是微笑,隨意道:“我家小艽兒的手藝,難道不值得二哥哥惦記麼。”

秦艽兒認真點頭:“二哥哥好眼光!”

秦煜衡亦是道:“艽兒亦是好手藝!”

倆人相視一笑,像幼時那樣碰了碰拳頭。

男人長年習武,手勁頗大。

秦艽兒看著自己稍稍用力,不防有些發紅的纖纖玉指:“……”

秦煜衡亦是看見了,不由得無辜道:“這可是你自己撞過來的,你是知道你家二哥哥的,我真已經非常克製自己的力道了。”

秦艽兒不由沉沉感慨:“二哥哥,你雖這張臉還算勉強能夠唬人,但這一身皮糙肉厚,鋼筋鐵骨的,怕是沒幾個嬌嬌貴女,能受了你這‘克製’的力道。”

秦煜衡:“……”話不能這麼說,我皮糙肉厚是一回事,你皮膚跟個豆腐似的不禁錘,這能怪得了他嗎!

男人想著自己妹妹近日越發沉靜的脾性,卻是越發想念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嬌嬌貴女。

於是不由得險險咽下漫上喉間的話。

不過他該慶幸,秦艽兒不知自家二哥給自己下了個“不禁錘”的硬邦邦形容詞。

不然她這個不太禁錘的嬌嬌女,也須得好好給兄長錘上一遭,讓男人知道知道何謂“不禁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