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奇怪,等待死亡的滋味不太難受。可能是因為之前一路狂奔,還沒回過神來。他貼近她,竊竊地道:“我有個主意,不如考慮和我來一次,像每一個死之前身邊有個男人的女人那樣,滿足而快樂地死在這裏?”
薑媛如果能抄起刀子把他宰了,她肯定早就幹了。她的回答是踹了他一腳。他笑起來,順勢倒在地上。薑媛沒能做出更多反應,因為那幻覺又來了,她走在甬道中,一路向上,狹窄的石壁像要將人夾得粉身碎骨。最後終於攀登到一個平頂,一處廣闊的平地,天地昏暗,頂破天地的石雕低下頭來俯視著她。像要將她碾壓成血肉。在它胸`前,寶石如血鮮紅。
她動彈不得,身體被卷入旋風中,隻能感到阿巴爾握住她的手。他在黑暗中注視她,或許他也看不到她。現實與虛幻交織,她分不清真實。沙子卷到他的胸口,她能感到他消失了,手中的力道一輕,沙旋蜿蜒到脖頸時,殘留下空氣中最後一句話。
“多謝你來救我,親愛的賈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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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覺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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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番外·出埃及記(五)
薑媛在噩夢中醒來, 她照舊夢到幽長的甬道, 漆黑狹窄, 沒有盡頭的石壁向她壓來。她隻能一直向前逃跑,無法停留。她一直向上、向上, 在那座無言石雕的俯視下向上攀登。
她逃得四肢發軟,雙手和雙腳磨出血來。這通往冥府的道路充滿恐懼與壓力,無言的折磨。她喘著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終點, 哪怕終點是死。……心跳得好快, 像要炸裂,說不出話, 渾身都在顫唞、她抬頭看著,石雕巨大而無瞳的雙眼注視著她,胸`前的寶石紅如鮮血。她猛地睜開雙眼, 一身冷汗地坐起來。
四周圍觀的人被她嚇到, 紛紛後退, 薑媛被刺目陽光所照射, 先用手擋了一下眼睛。
身下依靠著的是石頭,她撐在地上的手摸了摸, 是沙土的地,被常來往的腳踩實了, 觸手堅硬。
“*(#*@!”
她皺了眉, 腦袋轟鳴, 周圍震耳的喊叫, 人們驚惶地大聲呼喊,是她聽不懂的語言。薑媛適應了陽光,放下了手。映入眼簾的是林立的石柱,撐天而起,陽光明亮,照耀在周圍。無數金銀與彩繪點綴石砌的牆,莎草與神像裝飾這座廟宇。真高啊,她置身於這座開闊的殿堂,它華美威嚴,巍峨得能讓人失去言語。
……這是,哪裏?
薑媛幾乎不動身體地,以目光掃射了這處夢境。披著白布亞麻袍子,穿著草編涼鞋的光頭人們低頭看著她,憤怒而擁擠。……他們連眉毛也沒有,那種憤怒的表情竟然顯得有些滑稽,又令人恐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阿巴爾呢?
薑媛猛地從夢中回到現實。她動作極大地站起來,對麵也應激地後退,高聲叫喊。她晃了下,因為急速起身眼前一片發白,她飛快地後退靠上柱子,捂著頭。昨夜逃了一夜,全身酸痛的後遺症統統湧上身來。她難受得火燒火燎,聽不懂的怒罵一句句灌入耳朵裏,隻讓人覺得煩躁……且不安。
阿巴爾不在身邊,這裏孤身一人。薑媛摸上身後的柱子,快速掃視周圍,沒一個人認得,沒一個地方熟悉。巨石柱佇立在地上,隻是一塊基石就比人還要高。觸目所及,滿是輝煌彩繪。極目遠眺的地方看得見庭院,聽得見潺潺水聲,綠色的椰棗隨風搖曳,沙黃與綠籠罩的世界裏,有風吹過她的臉,幹燥炎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