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嫡子。
而天子右手邊的第一張案幾前,坐著的正是頤親王晏子展。
他眉心微皺,正端起酒杯,淺淺飲了一口。
一曲舞畢,眾朝臣、皇室宗親紛紛鼓掌,也有性子活泛的為之喝彩。
皇上端起酒杯,遙遙與眾人對飲。
隨後,他將目光落在太子身上,笑了一笑。
“太子過了壽辰可就十四了?”
晏齊禮明眸善睞,向他的父皇行禮,恭敬地回答:“回父皇,正是,初九過後,兒臣便十四了。”
皇上滿意地點點頭,又說:“你入主東宮也有一段時日,進來對朝政之事也大有進益,太子太傅多次在朕麵前誇獎你。既也到了這個年紀,也該成家了?”
“父皇,兒臣……”
“你也不必著急”皇上打斷了晏齊禮的話,隻微微擺了擺手,“這事自然有你母後為你操心,朕都不參與。”
“你母後看人準,一定挑選一個順心如意的太子妃給你。”
皇上麵無威壓之色,明明是輕鬆聊家常的語氣,卻已經讓在座的所有人聽明白了,太子迎娶太子妃一事已經敲定,不容質疑。
眾臣子連忙伏地恭祝。
皇上卻隻是笑:“朕可沒下旨呢,不過是和太子父子敘話,你們倒緊張起來了。”
……
國宴剛散,晏子展還未出宮門,就詢問韓堯:“人呢?”
韓堯:“回王爺,人找到了。”
晏子展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出聲仍是淡淡的:“在哪?”
“在東城郊的林子裏找到的,阿禾姑娘她毒發了…”
“知道。”晏子展進入馬車內,放下簾子。
“不回府,去東城郊。”
……
-
孔妙禾被涼意驚醒的時候,迷迷糊糊睜眼,入眼的還是一雙鑲著金絲線的黑靴。
很奇怪的,她一月未見晏子展。
卻在見到這雙與那日並不相似的黑靴時,腦海裏就補全了晏子展立在她身前,居高臨下看著她,帶著孤傲甚至染著薄怒的神情。
她自然也明白,她的出逃計劃徹底失敗了。
可是從腦袋裏傳來的鑽心一般的痛楚不容她多想。
她費力得抬眼,幾乎是出於本能的,抱住了眼前少年的小腿。
“救……救救我,王爺。”
晏子展嘲弄地勾了勾唇角,彎下`身來,伸出手來輕輕拂過孔妙禾發絲上的薄薄一層新雪。
“本王為何要救你,救一個叛逃王府的罪人?”
孔妙禾頭痛欲裂,意識都開始有些模糊,她甚至一把抓住停留在她頭頂一瞬的晏子展的手。
她借著他的力,重新抬起頭來,坐直了身子。
她拉著他的手掌,企圖將他再拉下來一點。
好讓他們能夠平視彼此,好讓她可以仔細看清他的表情。
“憑我……這張臉。”孔妙禾聲音輕,可話語卻堅定。
而晏子展聽了她的話,卻像是聽見了一個笑話一般,喉嚨裏溢出一兩聲輕笑。
“你這張臉不過像她七分,我大可以再去找一個更相似的。”
晏子展輕輕撫著孔妙禾的臉龐,用最溫柔的觸摸,來講最殘忍的話。
“你以為你是靠這張臉活到現在?”
“一年前,是你突然闖出來攔住本王的轎,本王不與你計較,更是從人牙子手裏救下你,免你受被賣入青樓之苦。”
“你就是這麼對待本王對你的恩賜?”
孔妙禾眼見著晏子展身後的人影、樹木都在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虛化著。
在意識渙散的最後一刻,她緊緊抓住晏子展的手。
“救我……”
是她閉上眼說出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