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穿進屋內,獄卒拎著一大一小兩隻食盒走到米加的牢房前,打開小食盒,從裏麵端出一碗稀的可以照出倒影的米粥摜到米加麵前,米加端起碗喝了一口,這可真真是清湯寡水。

獄卒又拎著大食盒走到年輕男子的牢房,往屋內的八仙桌上放了一碗稠稠的八寶粥,一疊淋了香油的火腿,一盤碧綠的炒青菜,三張烙的金黃的胡餅。

然後輕輕搖醒年輕男子,輕聲細語的說:“六爺,該用早餐了。”

年輕男子抬眸掃了一眼八仙桌上的食物說:“八寶粥太膩了,換一碗白粥過來。”

獄卒把桌上的八寶粥重新放回食盒恭敬道:“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換一碗白粥。”

米加瞠目結舌的看著對麵,同樣是階下囚,怎麼年輕男子的待遇那麼好,她卻連一碗像樣的粥都沒有,難道獄卒也是看顏值行事的嗎?

她走到牢房邊上,咽了咽口水,衝著顏值爆表的年輕男子笑了笑說:“公子的飯食可真豐盛啊!”

年輕男子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米加又說:“這麼豐盛的飯食公子一個人吃的完嗎?”

年輕男子道:“吃不完。”

米加再接再厲:“吃不完可就浪費了,在我家如果有豐盛的飯食,大家都會慷慨的分食。”

年輕男子淡淡的說:“我家不分食。”

米加語塞,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年輕男子還是不肯分給她食物,她也不好意思再腆著老臉跟人家討吃的,於是就坐到牢房內的凳子上盯著年輕男子用飯。

年輕男子吃飯很是文雅,不急不緩,喝湯的時候啟唇輕抿,半點聲音都沒有。

米加不由想起了何家的子孫,何家在伊若裏海域是出了名的富有,也是出了名的粗俗,何家人吃飯的時候,全家都會圍在一張大桌子上,想吃什麼擷什麼,大口吃肉,大口喝湯,大口喝酒。

喝的高興了還會劃拳猜謎,即興表演節目,和別家相比何家吃飯時的聲音是響了那麼些許,但何家的飯吃起來是真香啊,也不知道何家的子孫們在那間大監獄裏過的怎麼樣。

太過文雅的吃飯方式總歸是少了那麼點煙火氣,年輕男子執著箸慢條斯理的擷了兩片火腿,喝了半碗湯,然後就吩咐獄卒把飯菜收走。

米加眼巴巴的盯著桌上那盤一箸子都沒動的青菜,暗暗腹誹年輕人真是不會過日子,難道他娘親沒告訴過他浪費可恥嗎?

時光漫長,在監獄內的時光更加漫長,米加倒是不怕無聊,但她十分害怕饑餓。獄卒每日隻給米加一個饅頭兩碗米湯,她被餓的饑腸轆轆,頭暈眼花,走起路雙腿都發飄。

餓歸餓,但身體不能垮,米加拖著發飄的雙腿顫顫巍巍的在地上打太極。

太極拳是從大歂傳來的新興運動,她還不太熟練,所以一邊練習一邊背口訣“一個西瓜圓又圓,你一半來他一半,給你你不要,給他他不收……”

練的正起勁,對麵牢房又傳來幾聲咳嗽,米加一邊比劃著動作一邊說:“年輕人,你不要整天躺在床榻上,生命在於運動,你得運動起來,要不然身體會垮掉的。”

年輕男子側躺在床上,麵朝裏側,連身都懶得翻,背對著米加說:“你倒是天天運動,現在不照樣雙腿發飄,頭暈眼花。”

誠然年輕人說的是事實,但米加一點都不喜歡他這種說話方式,為人處世,圓滑為上,至剛易折,他說話這麼犀利,定然不討姑娘喜歡,若是討不著姑娘做媳婦,他可是要斷子絕孫的。

若是平時,米加定要好好教育這個年輕人,奈何現在獄卒每天隻給她兩杯水,她長期處於口幹舌燥的狀態,客觀條件不允許她喋喋不休,她重重的歎了口氣,又默默地去比劃太極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