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吃什麼自己拿。”阿財淡淡地說。
阿財收了自己的東西打算找個地上網,江易自然地坐進收銀台,男孩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西邊貨架的進口零食不能動,那太貴了,我媽算賬的時候會露餡,冰櫃裏的雪碧和冰紅茶剛進了三十幾箱貨,貨多不容易發現,你拿那個吧。”
他說完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麵寫了一串名字:“這是上周打我的幾個人。”
江易接過,阿財皮膚白,低著頭時很乖巧一男孩,他輕聲說:“我要他們以後再也不敢動我。”
江易嗯了一聲,把紙條收進兜裏。
……
他在店裏坐了一會,一中午休的結束鈴響了,陸陸續續有學生從家裏回校,路過便利店停下買吃的。
江易搬出兩箱雪碧放在櫃台上,學生來買他不拿機子掃碼,直接收錢,收的錢也不放進收銀台,都扔到腳下的空紙盒裏。
一個女生拿來一包韓國餅幹,江易說:“這不賣。”
她又去挑關東煮,江易:“那也不賣。”
女生:“……”
“你賣什麼?”
江易沒回答,他目光越過擁擠的人群,落在學生後麵人最少的書架前。
穿上校服的趙雲今很不一樣,灰色針織馬甲套在白色襯衫外,脖子上黑白格的小領結和短裙一樣惹人矚目。
她絲毫不見昨晚的桀驁樣子,慵懶地靠著書架挑漫畫書,拋去臉上一夜沒睡的疲態不論,她衣著神態乖得和這個年齡的花季少女沒什麼兩樣。
趙雲今頭發過肩膀,燙成了大波浪,發梢染了一點咖色,乖巧中又稍帶妖嬈。
乖是乖得一樣,可美又美得別致風情,是哪怕淪落在人海,也會叫人一眼注意到的存在。
趙雲今挑挑揀揀了幾本漫畫,拿來前台結賬,幾個擁擠的男生給她讓路,整個過程中目光就沒從她身上挪開過。
少女將漫畫書放到江易麵前,漫不經心問:“多少錢?”
江易隨手撈了包擺在台麵上的檳榔,撕開包裝朝嘴裏塞了一個,邊嚼邊看她。
趙雲今這才注意到他,她似乎忘了自己早上才威脅過這個心狠手辣的混混,朝他笑了笑。
“你坐這幹什麼?”她先是問了句,隨即又一語道破江易如此行為的真諦,“在收保護費嗎?”
☆、013
江易:“三十。”
趙雲今遞錢, 江易找零。
在趙雲今伸手露出腕間裝飾的瞬間,他視線短暫停留。
趙雲今注意到他的注視,刻意將袖子挽起:“好看嗎?保護費收不夠, 還要打我手環的主意啊?”
“這玩意值錢?”
“對別人來說不值錢,對我來說無價, 如果你把它搶走了拿來勒索我, 沒準我真得付一大筆贖金。”趙雲今好心建議, “江易,收保護費辛苦,名聲還臭, 這工作沒前途的, 我給你指了條明路,你做不做嘛?”
那驕傲的神態和語氣,生怕別人不打劫她似的。
江易吐掉嘴裏的檳榔:“少多管閑事。”
趙雲今手腕上的線繩戴了許多年, 學校裏很多人都見過,也私下眾說紛紜, 因為那東西樸素且舊得離譜, 根本不是趙雲今的品味。
有人說是初戀送的,有人說是閨蜜送的, 還有人說是家裏長輩端午編來辟邪的。
後來有人去問,她也不遮掩, 大大方方說:“我哥送的,我喜歡戴。”
後來學校的人都知道, 趙雲今有個很帥的哥。
她這人恣意又桀驁, 在學校沒什麼朋友,隻有提起她哥時,神態才會軟化, 像小女孩撒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