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
江易關了門,她再一次開口:“阿易,你來。”
濃重的夜色自百葉窗的縫隙裏漏進來,暗暗的一片投在床頭淡紅色的床單上。
趙雲今聽見哢噠一聲鎖響,又聽見腳步聲逐漸清晰,她慢慢從床上爬起來,方才在樓下的憤怒一點不剩,臉頰又洋溢滿燦爛的笑意,和之前判若兩人。
“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趙雲今避而不答,而是問他:“霍璋叫你來做什麼?”
“度假。”
“別把他想得這麼好心。”
趙雲今抿了抿軟薄的唇,夜裏朦朧看不清顏色,但她隻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讓江易幾乎忽略掉她的言語,滿腦子隻剩當前的情境。
——深山雨夜,孤男寡女,密閉的空間裏滿是木頭上了年歲的醇香,湊近了還能依稀聞到她發絲上山茶花精油的味道。
“如果他讓你來度假,又叫我來做什麼?”
“霍璋打著請我代為祭奠他母親的名頭把我放來纏山,但事情遠沒那麼簡單。”趙雲今沒注意到江易的眼神,自顧自說,“何通不對勁,又是打牌又是送蠟燭,想方設法給我們創造相處的機會,這可不是他該做的事,如果不是霍璋授意,他敢嗎?”
“你是霍璋的情婦。”江易提醒,“別總想著找他行為裏的破綻。”
“真情實意還是逢場作戲,你看不出來?”趙雲今赤腳踩著木質地板,將蠟燭擺在正對窗的梳妝台上。
“打火機。”
她回身走向江易。男人巍立不動,漂亮的肌肉自上至下延伸,籠絡在黑色背心之下,半遮半掩的朦朧才最性感,趙雲今靠得近了,隱約能聞到他呼吸間的煙草和薄荷糖的味道。
“你在戒煙?”趙雲今想起了什麼,半眯著眼,“當年你為我戒煙,買了整箱薄荷糖放在家裏,煙癮上來就拿它堵嘴。我記得那時候屋子的衣櫃裏堆滿我的衣服和漫畫書,每天早晨街外叫賣豆漿前你就會出門,日頭落了才會回來,你說油燈街太亂,你要攢錢買一間新房子,帶我住進去。”
“還記得嗎?”趙雲今雙手靈滑攀上他腰身,“我們整夜做.愛,做到天快亮,你喜歡後.入,可我喜歡在上。”
她手指自他胸膛蜿蜒,鑽進他褲子口袋,摸索到他裝在裏麵的煙盒和打火機。
江易看似沉定,但呼吸已經重了,他聲音啞得不像話:“已經分手四年,別再舊事重提了。”
“不喜歡我提。”趙雲今掏出那枚火機,指尖不當心隔著褲子刮了刮。
江易本就粗重的呼吸瞬間淩亂不堪,趙雲今隔得近了才能聽分明,她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臂纏上他脖子,呢喃在他耳邊問:“那為什麼要硬?”
“阿易……”她偏頭,一對眼眸瑩瑩亮著,發絲輕盈搔過他冷硬的臉頰。
她沒有再說一句話,兩瓣柔軟的紅唇輕輕吻上了他。
☆、033
趙雲今伸手抵住他後腰, 把江易想要後退的動作扼在原地。
“噓。”平常用手做的噓聲動作,她用唇去貼,溫熱的呼吸灑在江易鼻尖, 酥酥癢癢。
趙雲今的唇軟似櫻桃,涼似冰糕, 含住江易的上唇瓣, 親昵地吮了吮。
雨聲越來越大, 幾乎覆蓋了天地間的一切——林中的鳥叫,湖邊的蟲鳴,就連路過的雲翳也遮住月亮淒淡的冷光。
屋外走廊傳來哢噠一聲響, 趙雲今呢喃著:“外麵有人。”
不需要她提醒, 江易也聽見了那輕微的腳步聲。
——鞋底壓著疏鬆的木質地板發出怪響,在這幽深的山澗、滂沱的雨夜,帶著一絲滲透皮膚的冷意, 令人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