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1 / 3)

在那。

江易解開紗布,肩膀處有一個肉眼可見的血窟窿,雖然不再流血,但依舊觸目驚心。

他沒有敷診所帶回來的藥,也沒有換新紗布,而是將那卷紗團成一團咬在了嘴裏。他從抽屜裏掏出一卷黑膠帶,撕下許多條長段,對著鏡子反手將膠帶貼在自己的傷口上。那是一個漫長而劇痛的過程,新生的血肉接觸粘膠,一次貼不平整就要揭開重貼,每一下都能讓江易將嘴裏的紗布咬出窟窿。

期間傷口崩開了一次,血被膠布死死堵了回去,一點都沒有外流。

江易額上的冷汗撲簌簌朝下流,直到用膠帶將傷口完全纏好,他才吐掉已經被咬破的紗布。他靠在椅子上喘熄,清冷的目光落在另一側的桌角,那裏放著一個陳舊的相框,框裏的相片已經發黃,是那年林清執離開西河前,帶他和趙雲今去香溪邊玩時拍的照。

他猶記得那晚的夜色深深,林清執站在香溪邊放起了一盞寫滿字的孔明燈。

男人目送燈籠上天,說那是他的理想。

江易靠著椅背靜坐了很久,許久之後,他直起身,拿起剪刀剪掉了花瓶裏搖搖欲墜的一朵薔薇。

作者有話要說:  遊遊雖遲但到!

☆、086

趙雲今剛下車, 籠子裏那隻大點的黑背就瘋了一樣朝她狂吠。

保安正帶著獸醫給黑背看腳傷,他有意討好趙雲今,手裏的電棍敲得籠子咣咣響, 可黑背不僅沒被嚇到,反而咬得更凶了。

保安討好地朝趙雲今笑:“這畜生打小就愛咬生人, 但趙小姐常來也不算生了, 不知道怎麼還咬。”

獸醫說:“可能是爪子傷了, 今天格外暴躁。”

“你再叫一下試試!老子把你牙給拔了!”保安一腳踹向籠子,黑背感受到人暴躁的情緒,安靜了些, 但它依舊盯著趙雲今, 壓低身子繃直脊背,嘴裏發出嗚嗚的警惕聲。

“沒關係。”趙雲今瞥向黑背受傷的前爪,“一隻畜生而已, 懂什麼事。”

她今天是來陪霍璋吃晚飯的,卻沒想到霍璋還叫了別人。

後花園, 霍璋坐在遮陽傘下的石桌旁喝茶, 不遠處一群小孩正纏著江易,要江易陪他們打球。

霍璋微笑:“朋友這幾天出去旅行了, 托我為他帶孩子,但我是最怕吵的, 身體受限也沒法陪他們玩,江易, 辛苦你了。”

男孩說是要打球, 卻不好好玩,拿著籃球囂張地朝江易身上砸。

趙雲今坐到霍璋身邊:“誰家的孩子?一點禮貌都沒有。”

“他家長輩是我藥廠的大客戶,不管小孩有沒有禮貌, 都不能怠慢。”霍璋望著江易,“他前些日子進了小東山,聽說工作能力不錯,想必帶孩子也不是難事,所以就把他叫來了,本來這些小孩吵得很,有他陪著消耗精力,我的耳朵也好過一點了。”

江易臉上看不出一點病色,仿佛昨日躺在病床上那人和他無關似的。男孩的球是朝他胸口砸的,在離他還有幾厘米距離時被他截住。他跳起來反手將球扣進籃筐,對那孩子說:“我教你投籃。”

霍璋的視線從他身上挪開,問趙雲今:“昨天在溫泉玩得還開心嗎?”

趙雲今撚了一顆桌上的葡萄,剝掉皮喂到他嘴邊:“不好,沒有你陪,泡溫泉一點也不開心,寂寞得很。”

“江易不是陪你去了?”霍璋咬住那顆葡萄肉,削薄的唇瓣蜻蜓點水般含了下趙雲今手指。

趙雲今:“隻不過是讓他開車送我去,一個混混而已,讓他和我泡一個湯,我還嫌髒。”

霍璋臉上那絲隱藏很深的暗色消了消,別人興許不知道,但趙雲今這麼多年早把他摸得透透的,要是剛才的話說得稍微有點差池,以霍璋那多疑和充滿占有欲的性子,事情總不會這麼輕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