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1 / 3)

,你記得嗎?”

趙雲今抬起頭,那年春天她永遠不會忘記。

警方從香溪裏打撈起林清執的遺體,他的離世對林嶽和唐月華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

賀豐寶說:“我有種預感,這件事一定和林清執的死脫不了關係。”

*

封閉了許久的大門從外拉開,棺材的空隙裏略過一絲光,昏昏沉沉的金富源睜開眼,確認那不是錯覺後,連忙去撞棺材。

“江易!我知道你來了!”他多日缺水缺食,聲音嘶啞得厲害,可偏偏江易封閉棺材前在裏麵放了些食物,維持了他最低的生存需求。他算不清過了多少日夜,但這些天的痛苦比得上度日如年。

身體上的折磨是一回事,更難以忍受的是精神上的絕望,江易在棺材裏留了水和食物,就證明沒想要他死,但他也沒說什麼時候會再來,一天天計算著食物的消耗,漫長沒有終點的等待才是讓人最痛苦的事情,比起這樣軟刀子割肉妄想還有一絲生機,金富源寧願江易直接弄死他。

江易靠著機床抽煙,金富源聞到煙味,癮也跟著上來了,他說:“你既然來了,肯定是想從我嘴裏得到什麼,如果我說了,有什麼好處?”

“這些天想必你過得不好。”抽完一根煙,江易才開口,他聲音平靜,和聽似平靜卻夾雜著一點渴望的金富源全然不同。

他說:“我最近事多,下次來就不一定是哪天了。”

言下之意是在威脅,讓金富源不要討價還價。

空氣裏惡臭熏天,源頭就是那具狹小的棺材。金富源這些天吃喝拉撒全在裏麵,動也動不得,腿僵得除了絕頂的酸痛之外沒有別的知覺,褲.襠也已經被排泄物堆滿了,掛在棺壁上的食物早在兩天前就空了,江易如果現在離開,剩下的日子對他而言就是一場漫長而痛苦的死亡折磨。

他沒有選擇。

江易問:“小東山的北區是做什麼的?”

“沒想到你能這麼快查到北區。”金富源說,“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他過去從沒把這個年輕人當回事,隻把他當成靠著九爺裙帶關係爬上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金富源跟了九爺十幾年,雙手為九爺沾過的髒血不知道有多少,不管按功勞還是苦勞,他在九爺手下肯定都是頭一份的。九爺也確實待他不錯,錢不缺,地位也高,熟絡的人喊他一聲老金,不熟的人怎麼都得低頭喊一聲金爺。

按理說金富源應該滿足,但江易卻讓他很不順眼。

——明明一個連核心生意都沒接觸過的小子,輩分卻在他之上。所有人喊於水生都是九爺,唯獨他一個人喊的是九叔。每次他開口,金富源總覺得矮了他一個頭,而後心裏不平衡的陰暗緩緩滋芽,江易為九爺做過什麼?頂多看看場子打打架,連點髒活都沒沾過,他憑什麼?憑他那和九爺睡過幾覺的婊.子媽?

金富源嗓子幹啞得幾乎說不出話:“給我根煙。”

棺材的空隙足以伸進去一根香煙,金富源剛含住就深吸了一口,他還要再吸時,江易把煙抽了出去。

“北區對外說是高精尖藥物研發區,狗屁。”他咽了下吐沫,咯咯笑了兩聲,“那不過是個屠宰場,能進去的人就兩種,一種是屠夫,一種,是牲口。警察以為失蹤案是2014年才發生的,其實一直都有,隻不過之前我們做得小心,沒被察覺而已。”

“之前都做得小心,為什麼2014年露出馬腳了?”

“霍嵩有腎病,一直發愁找不到合適的腎源,做我們這行雖然暴利但也有風險,三太想以小博大,如果討得老爺子歡心,遺囑裏隨便多分她幾成遺產都能夠她揮霍一生,再也不用刀尖舔血了。以前警察之所以察覺不到是因為我們抓的是沒有戶籍的流浪漢,有西河的,也有其他城市的,根本沒人報案,但是這些人裏沒有適合霍嵩的腎源,所以巴子就給三太想了個主意。”金富源頓了頓,說,“蓮華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