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果一下子委屈得不得了。
“沒事。”她生硬地回答道。
“哦。”簡學周淡淡應了聲,畢果這趟來的目的達沒達到她不知道,但她自己的流程倒是完成了。
完成了也不爽。
簡學周站起身,拿起車鑰匙:“那回吧。”
同樣的路,同樣的人,相隔沒多長的時間,卻徹徹底底地變了氛圍。
畢果沒有找話題同簡學周說,簡學周便一直直視著前方,仿佛身側的那個人不存在。
回到了白橡寫字樓的停車場,畢果率先下車,微微鞠躬道:“簡總,我先上去了。”
生硬又客套,很快便沒了身影。
簡學周停下了開車門的手,靠向椅背,長長呼出一口氣。
接近一天內溫度最高的時刻,空氣真的好像悶著燃燒了起來。
下午不到下班時間,第一批旅遊的人便已經上了通往機場的包車。
畢果再沒有跟簡學周打招呼,簡學周等在辦公室裏,等來的隻是行政部的負責人,壓抑不住興奮地對她道:“簡總,那我們先出發了。”
“去吧。”簡學周揮了揮手,覺得這手揮得有些沉重。
接下來的消息,全都是通過公司大群了解的。
幾點到了機場,飛機延誤了多久,幾點登機,然後,在夜深人靜時,許多人興奮地發:我們落地啦!!!
照片和消息唰唰地往上刷,簡學周注意著【花澤組】的抬頭,竟然一條都沒有。
早已經過了她平日休息的點,但簡學周毫無睡意。
她很想和人說說畢果這熊孩子,但唯一能聯係她們兩個人的,不過是夏玲。
夏玲一定在睡夢中,而且簡學周現在真正想吐槽的,並不是能告訴夏玲的那些。
畢果的消息,簡學周總是要進行深度過濾的。
她從一開始就沒想成為一個冷漠的監視者,她以為自己會成為一段親子關係的旁觀者。
但現在,她有些搞不懂自己的身份,卻明白,自己一腳踏進去,好像拔不出來了。
起碼不能再清白磊落地□□,如墜泥潭。
漫長的時間,簡學周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猛然驚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裏還握著手機。
手機發燙,簡學周點開去看時,群裏多了很多很多的消息,眼睛一時無法適應亮光,幹澀得難受。
簡學周眯著眼,快速地往上刷,終於猛然停了下來,找到了她想找的東西。
【火焰組】林美麗發的一張照片裏,一群人擠在一塊,笑著在酒店大廳裏比耶,畢果就在最前排,左邊是郝萌萌,右邊是林先。
後邊是火焰組那個編輯名叫豆豆的男生,一整條手臂,都搭在畢果的肩膀上。
而畢果並沒有在意,她笑得很開心。
簡學周心裏,如有實質地一揪。
眼睛不澀了,睡意也全無了,簡學周放下手機,下床去了趟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看見那間主臥,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推了推門。
門並沒有鎖,抬手便能打開,但簡學周沒有進去,就站在門口,借著窗外皎潔的月光,靜靜地看了會。
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其實腦袋並沒有在這個地方。
突然就有了通宵寫作的衝動,無人可傾訴的夜晚,大概隻有文字,還能誠實一點。
簡學周回到側臥,坐到了電腦前,電腦亮著,她在發呆。
點開 文學城,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而點進畢果的文,便完全是有意識的了。
這個點,風塵仆仆到達異國他鄉,應該好好睡一覺享受第二天旅行的人,十分鍾前竟然發了一章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