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手,“沒關係的,我不在意,也保證不傷您的清白。您不說我不說,那就等於沒這回事。”
玄明被她的歪理弄得微微皺眉,想著怎麼溫言反駁,那隻手已經探了過來,指尖在他手背上一劃而過,輕柔地勾住他的衣袖。
如願晃了晃勾在指尖的袖角,仰頭看著玄明,輕快地像是孩童催促兄長:“真的沒關係,走吧走吧。”
玄明莫名地不忍拒絕,反駁的話出口隻剩下一個字:“……好。”
目的達成,如願麵上的笑容驟然放大,她一拉他的袖口,率先邁步朝靜室外走。
被她牽著一同向前,玄明的手背無意間擦過袖口,正巧是如願先前劃出的痕跡。她的動作其實隻有一瞬,極輕快,指尖劃過時輕柔得還不及蜻蜓點水,玄明卻覺得手背上有一道明顯而陌生的癢意,由袖口或是她的指尖激起,從指節蔓延到腕骨,細細密密地滲入肌膚,讓他迫切地想要抓撓。
但他不能抓,就像他不明白那癢從何而來。玄明垂眼看著一塊塊越過視野的地磚,在袖口的遮掩下緩緩蜷起指尖。
一路無話。
直到出了玄都觀,一路到斜對麵的白氏車行,如願才鬆開勾在手裏的袖口,回頭向著玄明比劃了個手勢示意他原地等待,旋即轉向車行,叫出櫃台後邊的娘子:“五娘——你有空嗎?”
“有的!”白蕪應聲,快步從櫃台繞到門前,看見如願時有些驚喜,“你怎麼——”
她的目光順勢轉到玄明身上,隻一眼就燙到似的迅速錯開視線,她突然有些不明顯的窘迫,低聲和如願說,“如願,這位是……”
“嗯……是我兄弟!”如願其實也說不清她和玄明到底算是個什麼關係,幹脆托大說是兄弟,反正按她跟著方少舒學的道理,四海之內說得上話的全是兄弟。她摸索著在玄明袖口上又拽了一下,“這回是跟我一起去京郊玩。”
玄明會意,低頭示意:“見過娘子。”
“哦……這樣啊。我是白氏車行的,單名一個蕪字,家中行五,郎君叫一聲五娘就好。”白蕪朝著玄明福了一禮,麵上微微發紅,“見過郎君。”
“我們五娘不僅是車行的女兒,還畫得一手好畫,請她畫扇麵可得排隊呢!”如願適時插話,笑著和玄明介紹,誇張地抻開手臂,“隊伍排得這麼——這麼——長!”
“你胡說什麼呀。”白蕪作勢在如願肩上拍了一下,沒敢看玄明,隻看著如願,“你這回也是來租車?”
“嗯嗯,老樣子,去京郊。”如願正色,從袖中摸出準備好的通寶,“租半天,宵禁之前肯定回來。”
“好。”白蕪收了那一串通寶,數都不數,解下腰上的小印塞給如願,“你拿這個給分行那邊看,不收你押金的。”
“五娘果然最貼心了!知道我舍不得讓押金從我兜裏出去。”如願嬉笑著收了小印,朝白蕪拜了一拜,“得虧有五娘,不然我還得先去當鋪當個押金出來呢。”
“胡說些什麼。”白蕪自然不把如願的話當真,催她快去,催了兩句,又猶疑著提及玄明,“你……讓郎君也快做些準備吧,京郊不遠不近,趕在宵禁前回來卻是有些趕的。”
正巧這時車夫趕了馬車過來,如願匆忙應聲,急匆匆地跑去不遠處。玄明跟在後邊,因上車的動作而偏轉,抬眼便如回頭,視線所及正是車行門口。
白蕪正好和他撞上視線,麵上微微的紅霎時轉成僵硬的青白,睫毛胡亂顫了兩下,猛地背過身去。
玄明膝下的動作一頓,旋即收回視線,矮身進去。他平靜地在如願身邊坐定,腦中卻驀地冒出個由來有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