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再度長長歎息,順手打開手裏的木盒。
盒子不過巴掌大小,裏邊是兩對耳鐺,一對碧綠一對鮮紅,都打磨成圓潤的珠型,嵌著金扣,顯然價值不菲。而在耳鐺邊上,放著另一個東西,銅鑄,背有銘文,底麵有著陰陽文能與另一半咬合。
“唉,這個年紀的小郎君,都這麼別扭嗎。”如願看了一會兒,合上蓋子,小心地攏進大袖裏,扶住窗欞往裏邊翻。
翻了一下,她發現了一個問題。
王府內的房屋按照形製墊高,內高外低,所以翻出去容易翻進去難。嫁衣厚重,她又滿頭珠翠,渾身上下掛了至少有兩斤的東西,不上不下又不敢使力,簡直是卡在窗上。
如願急得滿頭大汗,正糾結著要不要狠狠心往裏邊摔,門開了一扇,紅衣金冠的郎君緩步進屋,正對上她的視線。
第80章 酒意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她一愣, 身體比腦子先做出反應,揚手朝著來人揮了揮:“真巧,貴安?”
如願清晰地看見堪稱怔忡的表情浮現在獨孤明夷臉上, 然後他迅速反手扣上門, 快步上前:“你怎麼……”
“哦……我沒什麼。”如願臉上一熱,扒住窗框, 含混地糊弄過去, “剛才見的……嗯, 是朋友。我沒想到是他,一時情急就翻出去了。”
“是早年認識的朋友嗎?”獨孤明夷不疑有他,躑躅片刻, 頗有些歉意,“倒是委屈了。是被攔住了?”
“不, 不是啊,隻是……哎呀,不提了。”如願連忙否認,要辯解也說不出什麼, 隻能重重一歎,“總之, 我的朋友是自己不想來的,沒有哪一個委屈。”何況個個卸了武器如同要了性命,他們敢來,宴上常年不司弓馬大腹便便的官員貴胄恐怕要嚇得屁滾尿流。
心裏一句補完, 如願仰頭, 向著獨孤明夷露出撒嬌式的甜笑,眉眼彎彎:“抱我下來。”
一雙手立即扶在她腋下,力度輕柔均勻, 一個用力就讓她從窗間到了男人懷裏,旋轉間隻讓她聽見輕輕的一聲失禮。
如願順勢環住獨孤明夷,埋頭在他領上嗅了嗅:“喝酒了?”
“隻一兩杯。實在不能推辭。”
“大膽!竟敢喝酒不叫我。”如願十分做作地在他背上拍了兩下,“罰你抱我過去。”
演完,她心滿意足地鬆開手,身體剛往下稍稍滑了一截,腰上卻讓人穩穩一托,整個人更近地貼向他,饒是想著要避開發上珠翠麵上紅妝,也在他領上蹭過一小截,嗅到藏在降真香後極其淺淡的一絲酒氣,看見不慎蹭在他紅衣上的脂粉。
……是一個淺淺的印子,新鮮地掖在微微的褶皺裏,像是剛剛做了什麼能讓人神魂繚亂的事。
如願臉上驀地燙起來,一瞬又是那種如同醉酒的眩暈感,回神時她已經被放在了榻上。豔紅的燭光裏一身紅衣的郎君屈膝半跪下來,指尖點在她裙擺下的鞋尖,似乎正在猶豫要不要替她褪去鞋襪。
如願一個哆嗦,雙腿往裙內一疊,裙擺掃過履尖,把鞋子牢牢地藏在了裙裏。
“那個,”她清清嗓子,“我好像弄髒你的衣裳了。”
“這裏?”獨孤明夷猜測著點在領上,視線撫過她薄薄掃了腮紅的臉頰,突然起身,“先洗了妝吧。屋裏應當備著水。”
“不要。”如願斬釘截鐵。
“不覺得不舒服嗎?”
“當然不舒服,再細的粉抹在臉上也會悶的,何況還有口脂腮紅什麼的。但是現在我不想洗。”如願拽住獨孤明夷的袖口,“我知道這樣說顯得矯情,可我一直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