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歐陽雪鬆在經過一番折騰後走進莫小白的屋子時,他全然被屋裏的一切嚇壞了。
屋裏,沒有開燈,也沒有暖氣。莫小白一個人隻穿了一件睡袍,就那樣躺在冰冷的磁磚地板上。看樣子,已經躺了好久。他上前去呼喚她,卻聽不到莫小白任何的回答。
“小白,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來的!”歐陽雪鬆的眼淚,在看到莫小白的那一瞬間奔湧而出。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為一個與自己沒有血緣的女人流淚。
他一把上前抱起了莫小白。因為穿的是睡袍,莫小白的腿很自然地露了出來。此刻,他也顧不了更多的禮節。他把莫小白的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拿了一床薄被蓋著她,就那麼一路橫抱著她,狂奔著衝下了樓。他的手,在發抖。他感覺,他抱的不是莫小白,而是能夠主宰自己的命運的籌碼。所以,他不能有半點疏忽。
到了醫院,把一切手續辦好後,歐陽雪鬆這才想起,他應該給費姨打個電話。畢竟,費姨是女人,她照顧莫小白會比自己更加周到些。
“費姨,你到醫院來一趟。小白生病了,請你來照顧她幾天。”電話中,歐陽雪鬆對費姨沒有說更多的話。掛了電話,他坐到一邊的椅子上,點上一支煙,狠狠地吸了幾口。而後,卻又把煙丟到垃圾筒,頹然兀坐在椅子上。
說實話,歐陽雪鬆自己也感覺有些奇怪。為什麼,這個女人,會讓自己如此之心疼。前天晚上,他其實很生莫小白的氣。畢竟,除了對待自己的初戀女友,他從未再對一個女人付出如此多的精力和感情。長久以來,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何其之多。和她們在一起,哪個不是主動地討好他,主動地對他投懷送抱。而他,當然也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對於這些女人,他也和她們逢場作戲。過後,他很自然地把她們忘得一幹二淨。可是,唯獨對於莫小白,他始終不能忘懷。
他想起了第一次認識莫小白的時候。當時,莫小白還是一名大四的學生,正處於實習階段。因為她實習的學校緊挨著一所兒童福利院,所以,她常常到那所福利院做義工。當時,他其實是按照父親的要求,一年中去兩次那個福利院為孩子們送玩具、送錢。因為父親就是那個福利院長大的。父親對那裏挺有感情。
那一次,莫小白穿著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他看到她時,她正在教一位女孩兒學唐詩。也許是好奇,他的車停在她們身邊時,她停下來回望了他一眼。那一眼,讓他記憶猶新。因為,莫小白有一雙很美麗的眼睛。那雙眼睛並不是很大,可是,它是那樣地清澈,清澈得讓人迷醉。而後,她笑了起來。她的笑容,又是那樣地單純。這種單純,隻有在學生時代的人身上才能看到。於是,他很自然地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他突地很想對這個女孩子講講自己妹妹的事情。雖然,她們是完全不相關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