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教練一會兒要檢查的。可是我已經累死,你正好要跑步的,幫幫我好不好嘛”

一邊說,一邊又將手機向周靈也遞了遞。聲音嬌,語氣卻不容置喙。

周靈也點了點頭,接過手機覺得好笑,回她:“小姐姐可以啊,手機都騙。”

尖鼻子女人揚了揚眉毛,放下背著的粉色瑜伽毯,徑直坐在周靈也身旁,仰著脖子對她眨了眨眼睛,“騙手機才沒意▲

她會麵無表情低頭,握緊筆,指尖用力到發白,再低頭,看卷子的思緒也煩躁——那時候的她讀不懂自己的情緒。而如今此刻,周靈也才忽然明白:

哪怕自知自己麵容平凡、甚至是醜陋,哪怕因為容貌自卑而從來不敢表達喜歡二字,但每一個少女,都曾在心底希望,那個悄悄喜歡的男孩,能夠多看自己一眼。哪怕隻有一眼。

“呼——”

周靈也轉過身,沒再管身後人聲鼎沸。少女時期的感情早已遠在天邊。沒有供養的單戀枯萎地太容易,很快就被報複的機劃替代。

“無聊。花癡。花瓶。”手指憤憤摁了速度“ ”,時速從慢跑變成快跑,跑步機轟隆,耳機裏搖滾喧囂,這塊地方略暗,依稀能看見落地窗外是北京入夜的高架橋,像是流動的畫,紅黃燈閃爍移動。

身體發熱,額頭滲汗,不知跑了多久,直到麵前又伸出一隻手,徑自將跑步機時速降了兩個檔,她剛要皺眉,同時後背被別人輕輕一拍:

“就你這個速度這個姿勢,沒兩天就得膝蓋疼。我是不是白教了?”

聲音熟悉。周靈也摘了耳機,還沒轉過頭,腦袋也被人接著一推:“對了,有人說你八折就把我賣了。”

何文敘。

周靈也側頭瞥了他一眼,從快跑變成快走,往何文敘身後望了一眼,那些女人不知道上哪兒去了,這會兒健身房空空蕩蕩,隻有他們倆人。

她抿了抿嘴,想著嘟嘟姐果然也不是善茬,兩手撐著跑步機把杆,湊近他:“噢——那是情敵說的話,她挑撥離間的,你不要信。”

“情敵”何文敘輕笑了一聲,抬了眉毛,一手也撐著把杆,低了頭,與她四目相對,“ 這個詞怎麼解釋? ”

“一兩句話說不清。”周靈也搖頭,抬眸看他,邀請:“想知道?不如請我吃飯?”

“什麼時候?”

“現在?”周靈也停了跑步機。眼神裏閃過幾絲挑釁。

何文敘愣了愣。此刻正逢下班高峰期,也是工作日的客流高峰期,剛剛結束集體課的成員們十分鍾前去上了瑜伽課,他暫時有半個小時的空隙,但接下來要直播要拍抖音、要開會、要關注健身房從頭到腳的一切事情——簡而言之,他今天的工作才算剛剛開始。健身房從上到下幾十個人,唯獨缺了他不行。

何文敘沒回答。

“啊,如果忙沒關係的。”周靈也看出他的猶豫,臉上大度,眼看著這會兒客流變多,用腳想都直到他會多忙。發出邀請不過是略帶惡意的試探——當然,她也沒懂這番惡意的來由。本來沒指望答應,不過騙一點他的愧疚。轉過身要走,露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