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1 / 3)

段,全部一閃而過、又不留痕跡。

他簡直頭痛欲裂,渾身都要炸開,喃喃地說:“我想回家。”

盛願脫口而出:“楚徊?!”

桐斜一直藏在口袋裏的手攥住了盛願的手腕,站不住似的往後退了一步,咬著牙低聲道:“盛願,我想回家……”

桐斜不知道怎麼了,狀態明顯不對,烏黑瞳孔不住劇烈收縮,嘴唇蒼白無血,冷汗不停地從額角往外冒。

盛願一手攬住他的肩膀,桐斜直接靠在了他身上,眉頭緊鎖,急促地喘氣。

“桐斜,桐斜你怎麼了?”

桐斜嘴唇輕輕蠕動,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我想……”

盛願神色巨變,直接把他打橫抱了起來,大步走出了地下二層。

回到地上,盛願把桐斜小心放置在後車座裏,一手撐著他的側臉,一手將他攬在懷裏,語氣焦急地說:“桐斜,你感覺怎麼樣?跟我說句話好嗎?”

桐斜死死揪著盛願的衣袖不肯鬆手,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沒事。”

剛才有一股全然陌生的記憶漲潮似的一股腦湧進了他的大腦,還不等他有任何反應,不等他讀取、理解、儲存,又瞬間褪的一幹二淨,再次剩下了一片茫然的空白。

即便如此,桐斜還是撕心裂肺般痛了起來,好像失去了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

“對不起。”盛願用手指擦去他額角的冷汗,聞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將桐斜的手小心攤開,看到他手心被割開的傷口,是真的有把整個Gen一鍋炸了的衝動。

桐斜閉上眼:“我沒事,隻是……”他深深皺緊了眉頭,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這種感覺,最終他輕輕地說:“我想回家。”

盛願把他換到副駕,轉頭一眼就能看見的地方,然後開車回家。

在路上的時候桐斜就已經好多了,剛才強烈的心悸與目眩感消退下去,另外一種複雜的滋味逐漸漫上心頭。

風馳電掣地趕回家,盛願把桐斜放到床上,脫了羽絨服把他塞進了被子裏,輕聲道:“你先睡一會兒。”

桐斜卻睜著眼,嘴皮動了動,空洞地說:“我不想你再在那裏了,盛願。”

三年前他險些死在手術台上,“有幸”成為無數個不幸中的幸存者,苟且偷生地撿回了一條命,隻是聽著就驚心動魄——而盛願在那裏沒日沒夜地看著Alpha的屍體從實驗室運出去,該是什麼心情?

桐斜根本不敢想了,即便是反複淩遲也沒有現實這麼殘忍,可盛願從來沒有做錯過什麼。

他掙紮坐了起來,雙手捂住了臉,手心那道傷口感到刺痛的溼潤,開口的時候近乎有些哽咽了:“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留在Gen的,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盛願沒有很大的反應,隻是傷感地看著他:“桐斜,你不知道。”

桐斜雙手攥住了盛願的衣袖,那幾乎是一個懇求的姿態,他向下低垂著脖頸,肩頭不住輕微顫唞,整個人流露出一種罕見的脆弱:“我是什麼都不知道,你告訴我…你告訴我當年都發生了什麼,我再也不會忘了,盛願……”

盛願的上下齒縫死死地貼合在一起,咬肌因為用力過度而不正常地抽搐,溫潤的五官都因為巨大的痛苦而微微扭曲。

楚徊從來不欠他什麼。

而他欠楚徊的,從來不止是這三年。

“我不知道我們以前發生過什麼,”桐斜的眼珠通紅,“可我知道我不想忘記一個我深愛的人。”

“盛願,我們一起走吧,我帶你走,天大地大,總有一個地方是Gen找不到我們的,”桐斜嘴唇顫唞,怔怔望著他,“……然後你告訴我我們之間都發生過什麼,我不會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