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裝模作樣地審問道:“你這兩天好像不太對勁, 早出晚歸幹什麼去了?”
盛願近乎有些直勾勾地盯著他, 輕聲說:“沒有什麼,我隻是想讓你知道。”
桐斜還是覺得有問題,以前他倆這危險距離,盛願肯定早就臉紅了, 說話也是磕磕巴巴的,哪還能這麼你來我往跟他“過招”?
——不過就算是桐斜疑神疑鬼, 也想不到盛願會做什麼出格的事,那些“狗男人經常犯的錯誤”跟他沾不著一點邊,男朋友的品性桐斜還是很了解的。
他用勺子挑了一塊蛋糕, 遞到盛願嘴邊, 隨口問道:“今天工作很忙?”
“嗯。”盛願低低地應了一聲, 他實在是不擅長在桐斜麵前說謊, 隻好說:“我有點累了,先去洗漱休息了。”
桐斜眯起眼盯著他的背影——當年這小子有事瞞著他的時候也是這樣,這次又瞞他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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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盛願收到手下人的一條信息。
賀山死了。
他還是死了, 賀山的手術雖然當時看著成功了, 但是後來情況忽然再次瘋狂惡化,連手術台都沒下來——賀山雖然稱不上是“一代梟雄”, 但起碼也是個非同凡響的人物,這樣死不瞑目, 真是讓人唏噓。
盛願慶幸自己當時沒有答應賀山的要求。
“手術我這邊準備好了,你什麼時候過來都行。”三天後醫生給盛願打電話:“最好讓你朋友先來體檢一下,做個匹配實驗什麼的。”
“不是我的朋友。”盛願道:“見麵再說吧。”
盛願直接開車去了醫生的醫館,“是我和桐斜。”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莫名其妙,醫生聽不明白了:“你和桐斜?什麼意思?你倆誰做?為什麼啊?”
盛願低聲懇求:“我想請你把我現在的腺體換給桐斜。”
醫生呆住了:“啊?那,那你不就……?”
盛願把腺體還給桐斜,那他怎麼辦?
盛願筆直地站在原地,麵色沉凝一言不發。
醫生心裏明白了,皺眉說:“為什麼啊,他不會同意的。”
“麻煩你準備手術就好,”盛願堅定道:“桐斜那邊,我來解決。”
“不行,我不敢,桐斜醒了之後會把我剁成載玻片的,”醫生萬分抗拒對盛願地說著,心想:“他有多寶貝你你自己心裏不知道嗎?”
沒數嗎?
“我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他老死在我麵前。”盛願垂著眼輕聲說。
“什麼死不死的?”醫生頓時皺起眉:“你說明白點。”
於是盛願把人造腺體的最近一係列事故給醫生簡短複述一遍,他像是疲憊極了,啞聲道:“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醫生簡直不能想象為什麼這兩個人談戀愛為什麼就這麼難,別人都是小打小鬧,頂多過不下去離婚,怎麼輪到盛願這裏就動輒生離死別?
命運就不能對這兩人稍微施舍一點慈悲嗎?
“……好吧,”醫生垂頭喪氣地說,“如果你真的決定了,隨時來找我。”
盛願:“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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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盛家的門鈴響了。
現在是下午兩點,盛母以為是“楚徊”又來訪,開門沒想到是——
“………阿願?!”
盛願看著眼前明顯見老的女性Omega,難以想象他們居然有十一年沒見過一麵了,他的眼珠幾乎是一下就紅了,聲音止不住顫唞:“……媽媽,我回來了。”
盛母先是忍不住抱住盛願,眼淚刷刷地往下流,又哭又笑地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