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們見麵,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好談?”他奇怪,“怎麼了?”

“沒怎麼。”所以這真的是件特別理所應當的事,她的確把它想複雜了。

逛了一圈,孫麗梅提出要走,張玉英也不好多留,讓傅紹恒送人回去。孫麗梅推拒:“他來回開了半天的車,別再受累了,念念幫我們訂高鐵,也很方便。”

張玉英聽了心裏很是舒服,嘴上更加客氣,一來二去,孫麗梅隻讓傅紹恒送他們到高鐵站。分別時,孫麗梅把丁念拉到一邊:“你之前說得沒錯,他家裏的人都是講道理的,今天給了我和你爸最大的體麵。你要記住,隻要你和他好好過,我和你爸在哪裏都安心,要是哪天你過不下去了,也不要怕,不管什麼時候,你都可以回家,知道嗎?”

“……知道。”丁念隱隱感覺到母親的憂心,自己也有些傷感。

“好了,我走了,有事打電話。”

“嗯。”她點頭,孫麗梅便過去跟張玉英打招呼。等到她和丈夫走進候車廳,回頭看一眼站在原地的三個人,心裏發堵:“真是的,明明她工作在嵐城,一年也回不了幾趟家,怎麼這回,倒像是把她扔在這兒似的。”

“別這樣,念念算嫁得近的。我們可以經常過來。”

孫麗梅點點頭,回程的路上卻一言不發。

21號這天,高三八班在千禧酒店辦了畢業聚餐。

地方說是說周文聯係的,但事實上是蔣千禧一開始就提出讚助,最終由周文點的頭。和其他班相比,他們班的確坐了末班車,但因為很多人已經經曆過畢業旅行,坐下來倒有很多話可以聊。傅曉晨和蔣子軒坐在一塊:“我們班班費才兩千多,你這兒五桌,標準又高,你爸還真的挺大氣。”

蔣子軒不說話,看向主桌,任課老師和幾個班委都坐在那兒。

“誒,丁老師真的嫁給你哥了?”唐近東壓著嗓子問。

“是啊,怎麼了?你不服?”

“我不服什麼呀。”唐近東笑,“有人不服才是。”

“誰不服?”

“算了,跟你解釋不清楚。”

丁念吃了個半飽,宴會廳裏的氣氛漸入高.潮。剛成年的孩子們,已經迫不及待地學著用酒來表示謝意。這不,菜還沒上完,平時鬧騰的幾個就過來敬酒。周文等人笑著配合,丁念卻不會喝。她知道自己的酒量差得可以,不敢多碰,看著其他老師被敬得臉色發紅,想著自己得清醒著照顧場麵。

傅曉晨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發嗎?”

“現在?”

“可以發了,不然到時候就有人走了。”傅曉晨叫了林婉言和唐近東,蔣子軒也跟著過來。丁念意外,傅曉晨卻說:“我哥跟我交代過了。”

丁念心裏一暖,她來之前準備了兩箱喜糖,這下有人幫忙,從隔間裏搬出來分發得很是迅速。學生們知道她結婚,十分驚喜,祝福聲此起彼伏,唐近東嚷嚷著:“老師,我替你保守秘密,我要多拿幾包!”

丁念自然給他,他抓得兩手都是,忽然大叫一聲,張開雙手抱住了她:“啊!丁老師,保佑我明天語文能有一百分吧!”

眾人大笑,幾個調皮的又去抱數學,抱英語,各科抱了個遍。丁念看著他們,不無感慨,過了明天晚上,他們就將有人歡喜有人愁,但好在他們有過極盡歡樂的時光。不管他們考得如何,不管最終要去哪裏度過他們的四年,她都希望,和分數相比,他們記住更多的是同學情。

默然間,手機響了,她走到外麵走廊接。

關上門,隔開一室喧鬧,走廊上很安靜。

傅紹恒的聲音很清晰:“你們幾點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