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自己身體裏發泄欲望,謝彬渾身泛起一陣惡寒,隨之抱緊手臂,再沒心情理會後排座椅上嗡嗡蜂鳴的電話鈴音。
葉澤愷當然清楚自己身體康健、全沒毛病,但做戲做全套,他不僅帶謝彬去了醫院,還自做主張給對方安排數項檢查,其中有血檢也有體檢,要掀衣脫|褲那種。
謝彬的理智跟情緒向兩個極端瘋狂撕扯,強忍不適做完所有檢查,做完內檢後已經恍惚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葉澤愷在走廊裏定定的抱住他站立許久,謝彬才緩過一口氣,喃喃擠出個謝字,隔一會兒又道:“Kiki,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對方輕輕拍撫他脊背,柔聲問:“是能讓你安心的味道嗎?”
謝彬頷首輕聲應是,他不懂香水,從前季童用什麼他就跟著湊熱鬧噴兩下,大抵知道男用香水差不多就是那種偏清爽冷冽的味兒,但葉澤愷這款聞起來很甜,也很撩人,類似某種清新甜蜜的花香。
緊緊抱住他的時候仿佛置身山丘,不遠處還有花叢,那種很溫暖、也很浪漫。
——“我們回家。”
葉澤感覺謝彬身體抖的沒那麼厲害才攬緊他肩膀慢慢往外走;謝彬神思迷離,對方說什麼他都點頭說好,悄悄將他手機關機他也不知道。
二人回到葉澤愷位於百合灣的獨居公寓,進了門謝彬才曉得稀裏糊塗問一句:“不……不是,回我家嗎?”
葉澤愷伸手在他頸後親昵地輕捏兩下,“你放鬆點,先把藥吃了,再休息一下,我點份外賣,咱倆再餓下去都要低血糖的。”
謝彬點頭說好。
葉澤愷推他去沙發落坐,一邊碎碎念:“趁這功夫也想想怎麼和拓跋說,這種事情瞞別人容易,瞞室友挺難的……況且你還喜歡他。”
謝彬心裏亂的像盤絲洞一樣,唯獨元冰這根筋是清醒的——元冰喜歡一拳超人那樣的超能英雄,我卻連自己都保護不好。
他接過葉澤愷遞過來的水杯,喃喃自語:“他不喜歡我,以前不喜歡,將來也不會。”說著把預防HIV的急效阻斷劑放入口中,和水仰頭吞下去。
葉澤愷拿手背在他眼尾處沾了沾,隨後挨他坐下,眉心微蹙道:“彬彬,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不能因此自卑!如果他因為一場意外看不起你,那他根本不配被你愛慕。”
謝彬內心煎熬,合目搖頭,喃聲道:“不用他看不起……Kiki,這種事不是頭一回了!現在連我都看不起我自己。”
葉澤愷驟然語塞,他以為謝彬說他自己被弓雖女幹的事不是頭一回。
誰知謝彬卻訥訥提及另一件事:“我剛回國的時候,為了幫人簽訂單,陪個陌生的老板,被人當moneyboy玩兒……真是要多蠢有多蠢。”
葉澤愷愣了一下,心說那不也是我?可我上回沒強迫你啊!
這兩次糟糕透頂的經曆對謝彬來說,都是和陌生人,都沒有尊嚴、沒有愛意,都不是他自己自願的事情,所以並沒有本質區別。
葉澤愷歎著氣攬住對方肩膀,“過去了就別再想了,隻要你願意,我可以一直陪著你,保護你。”
“沒用的。”謝彬依然搖頭,“我臉盲是病,這真的是病,隻要分開一小會兒,我就完全記不起你的長相,如果你站在我麵前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怎麼保護我?……誰都保護不了我,包括我自己。”
謝彬絮絮叨叨小聲嘟囔一大串,葉澤愷隻聽清半數,但大致意思清楚明白,概括起來就是自卑自憐、自暴自棄。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說多了就算一向自詡渣男並以此為榮的Kiki葉也會生出罪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