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了桌子,紙片人的手扶在杯口。他並不是什麼君子,這個可惡的小孩,竟然把他給團成紙團當成廢紙扔掉,還扔進了垃圾桶裏。
那就不要怪他不講情麵了。
封卓君嘴角露出笑容,然後手腳並用爬進了杯子裏準備洗澡。
溫水浸透紙片,墨水在水裏化開,封卓君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好像化了……
杯子裏咕咚咕咚冒出泡泡,吞掉了封卓君最後的掙紮,化開的墨水紙屑消失不見,仿佛沒有出現過半點異樣,一切都是靜悄悄的模樣。
同一時間,地獄豪宅。
封卓君的臉陰惻惻的,像喝了墨水一樣難看。
他竟然跳進水裏把自己給淹化了,就這麼灰溜溜地就回來了。
許久之後,他忽然笑出聲。好像許久,他都沒有產生過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了。
客廳牆上掛著一副畫,畫的是一個人的背影,身穿月白色緞袍,黑發散落在身後,看不見臉。
封卓君看著牆上的畫,就像在看一個老朋友。
“我能出去,是因為你嗎?你終於要兌現諾言了嗎?”
白藥在鄉下住了三天,第四天,白爺爺終於忍不住開始“趕人”。
“幺兒啊,你都回來這麼多天了,會不會惹你父母不高興啊。”
白奶奶也擔心地問道:“是啊,還是你在大城市裏住不慣,你都跟奶奶說。”
白藥蠕動嘴唇,卻感覺怎麼也張不開嘴,不能再逃避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白奶奶注意到他畫板上的畫,這次畫的是油畫,寫真的畫法畫出一個男人臉的輪廓,不過卻是閉著眼睛。
“幺兒,這個人是你朋友嗎,看你回來之後,好像畫了好幾次。”
白藥張了張嘴:“不是朋友……是,我愛人。”白藥鼓著勇氣說完。
兩個老人臉上麵露震驚,白藥又說道:“其實,我一直都喜歡男人,他叫封卓君,我念書的時候,他經常出現在財經雜誌上,是我一直仰慕的人。”
“這次去帝都,其實就是跟他結婚,他出車禍,變成了植物人,算命的人說,我是他的貴人,隻要我嫁給他,他就能醒過來。我……我想幫他,就同意了。”
白藥編造了一個美好的故事,至少讓兩個兩人相信,整個事情是他心甘情願的,他是嫁給了一個喜歡的人。
白奶奶哎呀一聲,拍了一下白爺爺的胳膊:“老頭子,我就說吧,咱孫子可能不喜歡小姑娘,他上學那會,別的小姑娘前腳剛給完他情書,他後腳就能扔到垃圾桶裏,多少小姑娘上咱家哭過了,我說你還不信。”
白爺爺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身體抖了抖,白藥見狀,趕緊站起來扶住爺爺。
“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們。”
白爺爺重重歎了口氣,“罷了罷了,你過得開心就好。不管你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隻要你過的幸福,就是爺爺奶奶最大的欣慰。”
“你嫁的人,是大戶人家吧,都說大戶人家規矩多,你別讓人欺負了。”
白藥解釋道:“不會的,爺爺,我在那邊並沒有受到什麼限製,封卓君父母去世早,家裏麵隻剩下一個封奶奶,她人很好。”
想到封奶奶,白藥笑了笑:“封家的奶奶對我很好,真的很好。”白藥又強調了一遍。
白藥把在封家的經曆跟兩位兩人說了說,他們才稍微放心下來。
白藥想把爺爺奶奶也接到城裏去住,但是卻被兩人拒絕了。其實白藥也能理解,他們一輩子都住在這裏,這裏是他們帶著最熟悉也最舒服的地方。
他們的一切習性與這裏息息相關,早就生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