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信忽然一聲低笑,嚇得趙峰立馬收了聲,想著蘇有信肯定也生氣了,沒見過這麼“不自覺”的肉票,結果當他小心翼翼抬頭看了蘇有信一眼之後,發現這爺是真的在笑,不是那種冷笑,就是那種帶點無奈,又有點小柔情的笑。
趙峰一下子驚的脊背發涼,暗道主子的心思真是越來越難猜了,這是打算“撕票”了?這笑容看著……還不如冷笑呢,太滲人了!
蘇有信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朝趙峰看了過來,眼神略帶疑惑道:“怎麼不繼續?晚飯了?吃了什麼?還是說……沒吃?”
“吃了吃了,”趙峰本能覺得蘇有信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有點生氣了,連忙應道,“晚上吃的簡單些,皮肚麵,六勺辣椒油,一勺不讓多,一勺不準少。”
趙峰就見蘇有信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像個火藥,估計稍微一點火星就得炸,趙峰不知道自己哪兒說錯了,隻能小心翼翼叫了一聲:“爺?”
蘇有信暗吸一口氣,也知道自己的脾氣來的毫無道理,身側的拳頭捏了捏,蘇有信比剛才低了八度的聲音問趙峰:“溫賢身邊的那個下人找到了嗎?”
趙峰心下一沉,低著頭對蘇有信道:“沒有,那邊找了兩天都沒見著人從水裏出來,也沒見屍體浮上來。”
蘇有信冷笑一聲:“所以連人是死是活你們都不知道是嗎?”
趙峰一臉慚愧:“對不起,爺,是屬下辦事不力!”
蘇有信當下便爆發了:“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抓個人都抓不到,人跳水裏,難不成還能變成魚遊走嗎?”
趙峰顧不得是在樓梯上,立馬在蘇有信麵前單膝跪地。
蘇有信閉了閉眼,臉色僵硬道:“繼續找!靜園那邊派人給我看緊了,一旦發現那小子回靜園,立馬把人給我抓住,千萬別讓他進去通風報信。”
趙峰點頭:“是,爺放心,這次一定不會讓爺再失望!”
蘇有信一轉頭,對趙峰道:“不用你跟著,忙你的去吧。”
“是。”
趙峰轉頭下了樓,蘇有信獨自一人上了二樓。
二樓離樓梯口最遠、最靠裏的房間裏,溫賢也才剛睡下不久,不過就算再困,他也不敢讓自己睡得太沉,所以當房門被推開的時候,溫賢在那人進入房間的哪一刻,溫賢就已經醒了,可他沒睜眼,隻是假裝熟睡地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溫賢能感覺到對方一步步他走了過來,走到榻榻米邊緣的時候,那人停下了腳步,然後是一整衣料摩攃的聲音,那人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
溫賢能感覺到自己心跳有些加快,卻依然沒有睜開眼睛,不管抓他來的人是不是蘇有信,他隻想弄清楚,這人到底為什麼抓他。
蘇有信坐在榻榻米邊緣,看著溫賢的睡顏,溫賢是側睡的姿勢,半張臉壓在被子上,半張臉露在外麵,鼻梁彎彎如弦,淡色的唇輕抿,緊閉的雙眼,長密的睫毛筆直,陰影投在下眼瞼上,整個人乖巧的不像話。
蘇有信看在眼裏,心裏忽然冒出些許不忍,明明進門時心裏是帶著怒火的,可現在,看著溫賢熟睡的樣子,他竟然舍不得弄醒他。
蘇有信抿了下唇:“溫賢,為什麼……”
溫賢等著蘇有信說後麵的話,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蘇有信說後麵的話。
事實上,蘇有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問溫賢什麼,等反應過來,他已經不自禁地說了這樣的話,可他到底想問什麼?
問他和蘇遠之到底是什麼關係?人家說了,他們是夫夫,這是事實,說起來蘇有信可是親眼看著他們成的婚,可這樣的回答,蘇有信並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