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袋,給陸識途拿傷藥。
陸識途低聲道:“不要緊的,師尊,隻是一點小傷。”
“你這都……”容予給他上藥包紮,一時心頭火起,隻得閉了閉眼,怕再嚇著陸識途。
他放緩語氣:“這些天的新菜式,都是你做的?”
自從上次他作大死然後胃痛,小廚房的夥食竟越來越美味,又剛好能控製在不傷身體的程度,簡直完美。
他以為是大師傅開了竅了,沒想到是陸識途……??
他又想起之前容百川隨口提過一句:“阿予最近胃口不錯?最近破山峰消耗的食材份額是之前的數倍。”
感情是這孩子在背著他練廚藝嗎?怎麼回事,突然改變誌向要去當廚神了嗎?
他心情登時五味雜陳,眼睛無意識地向旁邊一掃,正巧看到灶台上攤開了一個本子,上麵塗塗畫畫,十分奇特。
容予伸手去拿,陸識途竟反應很大,伸手想丟開,最後容予手快一步,搶到手裏。
那上麵整整齊齊畫著一個表格,細細列著:食材,做法,口味,調料。旁邊打了勾或者叉。
容予再一翻,每一頁都是這樣的東西,幾頁之後寫了幾句總結:“師尊嗜辣,不喜甜,萵筍切薄片能入口,靈椒配肉沫能多進半碗飯。”
這厚厚一本,都記錄著他的口味,日複一日,不知疲倦。不知道是怎樣細致的觀察,才能連多夾了一筷子、多咽了一口飯都記了下來。
難怪小廚房送來的那些菜,明明也不算辛辣油膩,可就是特別對他的胃口。感情他愛好中的每一個細節,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的細微偏好,暗地裏都有人在下功夫。
容予剛看見的時候愣了一下,想問陸識途寫這個做什麼。結果他越看越心驚,看到最後,張了張口,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又閉上了。
陸識途難得有這樣窘迫的時候,仿佛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擺。掙紮片刻,他低聲道:“那位醫修說,師尊總是飲食不規律,這毛病就總不見好。我想著做點師尊愛吃的,或許師尊能多吃幾口。”
容予大腦當機地看了他半晌,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舌頭:“其實你不用做到這種地步……”
陸識途卻堅定地搖搖頭,抬頭直視容予,眼神溫柔,帶著一點懇求:“師尊待我好,我卻沒什麼地方能幫到師尊,隻能做到這些,師尊可否……容許我繼續做下去。”
容予看著手裏的本子,又看看陸識途,再次消了音。半晌,他才伸出手,慢慢摸了摸陸識途的頭。
這孩子總是那麼傻。原文裏覺得掌門對他好,就對掌門掏心掏肺,被吸幹了一身血肉。如今,自己隻不過是幫了他一把,他竟然就再次奉上一顆真心。
就算被欺騙,被侮辱,被傷害,他始終懷抱著那些最珍貴的東西,堅定地一直走下去。
這的的確確就是陸識途,書裏的陸識途,他的徒弟陸識途,是他從看了小說就喜歡上的角色,也是眼前有血有肉的人。
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你走上頂峰。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宗門大宴之日。
太虛劍派的宗門大宴一向會宴請許多山下修仙大家族的人,也會邀請五大仙門裏其他門派的長老,算是門內一大盛事。
容予帶著陸識途到場時,便看見太虛堂前的廣場已經整整齊齊擺了許多桌子,是給弟子們的,一眾弟子還在繼續布置。
他們剛到太虛堂門口,遠遠便被容百川看見了,容百川笑著招呼他:“阿予,來這邊。”
容予腳下一滑,開始思考為什麼沒帶個耳塞過來。
巧的是,淩霄長老也在此時到達。他仍舊頂著一頭毛毛躁躁的亂發,一身毫不收斂的境界威壓,邁著大步往裏麵走。